勉力支起,畢恭畢敬趨身的來到元凰麵前。
元凰見狀怒不可遏,舉掌待發,卻突然沒來由的乏了力,眼睜的見皇甫霜刃步步逼近,氣力卻隨之靠近吋吋消散,驚疑之際,人已入了他的懷裡。
彷彿猶如初生稚子,氣力頓消,元凰暗中運勁,竟是毫無反應,不禁難掩急怒攻心,「解藥拿來──」
冷漠對應元凰的急怒,「恕難從命。」皇甫霜刃再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放肆的捧起元凰的雙頰,狠狠欺壓上身。
碎散的衣片飄飛……
這夜的翳流,君臣易位起叛變。
心路。章28
將錯就錯。
案上燭火已熄,這個夜將盡。
徹夜未眠的盡興是對誰的殘忍,軍師快慰而滿足、皇者疲憊且木然,意外遭逢的變故,皇者原先的憂急焦焚逐漸沈著冰冷了下來,本就擅長精算的心思,也從此刻活絡了起來。
皇者開始思索解套之法,不動聲色的靜默思量,軍師看在眼裡明白在心底。君臣相處的時日不算短,對於皇者的習性,軍師自然是最熟悉,因而作出了反製。
「如龍中鳥的獵物,還有逃脫的生機嗎?」輕撫著皇者的美貌無瑕,指尖滑過的一切觸感,皆是令他愛不釋手的讚嘆。
麵對軍師刻意的把玩,皇者一反往昔的高傲,微微綻開一笑,宛如要懾人心魂的挑情眼神,意有所圖的誘惑軍師鬆除戒心,「既是籠中鳥,生機自然掌握在獵人身上。」
曖昧貼近,放軟姿態,「是生是死,軍師心中自有定數。」皇者的勾誘是無可比擬的極致官能美感,挑起軍師的慾望再度蠢蠢欲動,「獵物可有選擇的權利?」
魅惑的唇形,呢喃的嫵媚,皇者的心機用在軍師付出的感情,越愛就越難以招架,越愛就越無法抵擋。
「你知道我不可能會讓你死。」怎能不投降,心甘情願成為俘虜。
「但卻會令我生不如死。」善用言語的弔詭,往往更能事半功倍。
軍師聽了,怎還能不為所動,「元凰,你究竟要我怎麼做?」
全然沒輒的神態,是徹底任人牽製的認輸,愛入骨髓的滋味,猶如末期絕症,已是看不到明日,迫切的隻渴望現在,擁抱此刻的溫存。
「你隻要應我一事…」膩在耳根的致命魔咒,「我將給你我的所有…」
借刀殺人的伎倆。
總有心甘情願被騙的傻子。
之後,寰宇奇藏策動刀戟戡魔。
黑派翳流正式對上異度魔界。
這個夜,死寂的毫無生氣。
火城內空無一人,有人趁隙潛入。原先悄然無聲的步伐,在四處搜尋不見某人的身影後,逐漸失了沈穩。
他明白他要找的那個人是個餌,斷不可能會隨著火城的淨空而撤走。隻是隨著時間分秒流逝,他卻漸漸不安了起來。
他開始瘋狂找尋,就在即將崩潰的一刻,他看見了──一個奄奄一息的藥人。
曾是晶瑩透亮的雪白髮色,在歷經異度魔界殘酷的人體實驗,如今已成慘白死灰,豐嫩光滑的雙頰也因藥物作用而凹陷消瘦。元凰驚見被淩遲成不成人樣的慕少艾,一瞬間,竟是心酸的隱忍不住淚墜。
他衝了上前,不顧藥池是否有毒,任憑自己也濕淋一身,沾染一身藥水,他隻想緊緊擁抱那殘存的氣息。
「慕少艾、慕少艾──」聲聲喚,那緊擁的哭喊,幾近讓元凰快啞了嗓,「不準死──」透著哽咽的嘶吼,更是藏在喉間的悲泣。
似乎感受到源源不絕的真氣捐輸,慕少艾原是閉得死緊的雙眼,慢慢張了開,再見那張因他甦醒本是淚流滿麵轉而欣喜若狂的美麗臉龐,他不禁勾起虛弱的一笑。
不改消遣人的惡趣,慕少艾說來卻是半點責怪的意味也無。「你遲到囉,教皇。」一如往昔的笑看,讓元凰幾近又快紅了眼眶。
「抱歉,我來遲了。」頭一回,元凰恨起自己的遲來,那心疼與愧疚滿滿的充塞在心田,真真讓他難受不已。
慕少艾卻是笑了笑,「還不晚…」依舊開懷,「至少藥師還有一口氣在。」吃力的伸出雙手,捧起元凰自責的神情,說出了真心,「還能和小凰兒一起退隱。」
乍聽,元凰不由一怔,幾乎克製不了心中的澎湃,難以置信的顫問,「你…當真?」
當初南宮神翳的遺願,他曾暗自覺得可笑,為一人放棄霸業的癡心,不過是愚蠢至極。然而,他從未想過自己會為一人淪陷至深,曾是無情斷盡一切情感,卻在麵對慕少艾束手無策的竟是完全狠不下心,他下不了手殺他。
不知何時,退隱的念頭,竟不自覺間成了他此生的願望。當深深愛戀,無法自拔,便想許下一生承諾,交付真心。那曾是他壓抑在內心最為深層的角落,不欲人知的冀盼心願。
如今,卻是出乎意料的由慕少艾提出來。
「哎呀呀,藥師啥都能開玩笑,唯獨這件事卻是再認真不過。」慕少艾笑意不減,可眼神卻是專注、真誠不容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