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當時。
花街柳巷,滿是送往迎來的景象。
慕少艾瀟灑自若的穿梭其間,身旁不乏鶯鶯燕燕圍繞,正想著今晚該上哪家客棧落腳,就聽前方不遠處傳來了竊竊私語。慕少艾原是無意聽人隱私,可惜耳力一流,恰巧這竊竊私語說得又像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不由聽了幾句,就聽見關鍵的三字──風鈴舞。
就在今夜醉仙鄉上演。呼、呼,這等盛事怎可不去湊個熱鬧,姑且不論風鈴舞是啥名堂,單看那二位仁兄談論時色瞇瞇的眼神及口水狂流,標準登徒子的一號表情,就能斷定必有美人在那一方。
隨意的嘴角一揚,不經意的風情一笑,一時電得身旁環繞的鶯鶯燕燕,個個頭昏眼花,心花朵朵開。
紛紛,左一句,「慕公子。」右一句,「藥師大人。」全是裝病、喊痛的捱了更近的嬌嗔,「奴家頭好暈,心臟怦怦直跳、又呼吸急促,您說奴家是患了什麼病?」
美人的軟玉溫香,誰能忍心推拒,就見慕少艾不戳破,配合似的麵露擔憂,「哎呀呀,待我診視一番。」就瞧這青蔥玉指一探,左手還一個、右手摟一位,左擁右抱的美人環伺,風流享盡豔福不淺的溫柔鄉。
子時,該是萬籟俱寂的時候。醉仙鄉裡,卻是人聲鼎沸、萬頭騷動,議論紛紛皆是曾失傳已久,享譽江南一帶的絕藝風鈴舞,將在今夜子時再現。
稍早。慕少艾已找人先行搶下隱蔽性最高,觀賞角度最佳的頭等廂房。此時此刻,正慵懶愜意的抽著煙管,倒臥華麗舒適的躺椅,等待好戲上演。
然而,子時已過,戲卻未如期上演。就在喧囂吵雜、人心浮動到最極限的一瞬,突聞,一聲風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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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清脆悅耳的一聲,如風拂的節奏,隨即帶出一抹瑰麗的紅豔,更跳出一段前所未有的舞蹈。隨著風的性質,紅豔的身段忽狂忽柔,時而舞姿撩人、時而音色動人、時而節奏惑人,縱然舞者掩麵,依然強烈吸引在場眾人的眼光。
一口薄煙含在嘴裡,頭一回失了意識自主的怔然吐逸。不及相識的初回相遇,在這夜過後,自此在慕少艾心上留下了影。
而後,遍尋不著。那夜的風鈴舞又一次成了失傳的絕藝,再也無人有幸一見,逐漸成了一則仙人樂舞的傳說。
慣於風流,總也會厭膩風流。
那夜過後,遍尋一段很長的時日後。慕少艾不再流連於煙花。轉性的開始克盡一名藥師的職責,練藥、採藥及救人。
歲月匆匆,悠然流逝。久遠的時間洪流,沖淡了曾有的悸動,似是連風鈴聲響都依稀變得遙不可及的如同幻夢一場時。
「噹、」的一聲。久違的清脆又再度響起。
風鈴。在這月下幽幽飄盪。
熟悉卻又陌生,似曾相識的形成一種迷音,蠱惑著慕少艾駐足於林間的步伐,不由追尋而去。
意外撞見一幕。如同血獄的慘景。
淒美的月光映照遍地的血流成河。烽煙瀰漫,陣陣腐臭屍味,宛如一幅火葬的絕然,殘酷、無情,不留活口的殺戮吞噬。
這是一件滅門慘劇。死了到底有幾人,放眼方圓百裏,竟似無人生還的罕無人跡。方才的風鈴聲真是由此傳出?慕少艾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