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慕少艾停下痛歐,雙手狠拉起白髮劍者的襟口,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寒意,「人若懦弱到一個地步,將會招來更深的悔恨。」猛然摔放,慕少艾緩緩舉起了手,「手弄髒一次就夠。」
轉身走向床榻,望著昏迷的素續緣身上青紫紅痕,冰冷的神情透著一絲無言的沈痛。溫柔的將衣物穿戴回素續緣身上,慕少艾抱起了人,說了。「擅用他人的名義,就得有勇氣承擔後果。這名譽上的損失,我就要你的人賠了。」緩緩轉過身,那雙眼竟教白髮劍者不由一怔。
如鬼兇殘的眼神……。
「我不會還的。你最好有心理準備。」這回。玩真的。
冷眼瞧著慕少艾將人帶走,白髮劍者抬起手緩緩拭去嘴角的血絲,一雙黑潭深沈的像是無底洞,教人不見情感的深邃,幽幽笑了。「你說不還就能不還嗎…?」
溫潤的悅耳嗓音,如同一種蠱惑,輕吐難以違逆的旨喻。「愛缺了那麼點勇氣,就隻得靠賭了…」充滿魔力眩惑的瞳孔,猶如誘人沈淪的漩渦,緩緩輕閤、喃喃自問。「續緣,這回你還是會讓我贏嗎?就像從前一樣……。」
每一回、每一場,壓下的賭注始終不變……。
愛缺。二十八
他成長的極快。
當初不知從何處撿回來的雪娃娃,約莫半個月就長高了三十公分,兩個半月後,體態已如一個發育完全的青年般,百八的身長,他瞧了就心驚。
無緣無故倒冒起一股詭異莫名的擔憂,想著雪娃娃要是再長下去,他勢必會落入一種難堪的處境。
所幸。三個月過後,雪娃娃的成長似乎已到飽和。百八的身長就此定型,他不由鬆了口氣,卻無法說明這股放心是從何而來,無能理解的情緒,自撿回雪娃娃的一刻起,已多得教他再也無從思考。
輕撫著體態發育極快,智能卻尚停留在幼兒階段的美麗臉龐,他頭一回有了犯罪的衝動,無能自主的懵懂無知,總是全心信賴的依偎,那雙無邪的眼望著他,盡是惹人心疼的可愛。
活像自找的折磨,每回替這不懂世事的雪娃娃淨身,回頭就得洗上數個時辰的冷水澡,冷靜、冷靜、冷靜……這兩字彷彿就此與他絕緣,隻消接觸到雪娃娃這溫潤的身子,就全數報銷的隨風而逝。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殺死敵人絕不容情,動用心機百戰百勝,對赦生說的話言猶在耳,標榜著冷酷無情的聲望,何時已不再是他汲汲營營,從不為人的分神的堅持,不自覺間竟早已崩毀。
全神貫注的心思就此隻為一人。「劍雪…劍雪……」喃喃輕喊。
無名的開始,有情的贈與。從最初相見。便已不忘。
他不該喝下那杯酒。
一切從一封信開始。立下生死狀的一刻,便是隨時隨地皆可動手。這是罪惡坑裡的規矩,即便他脫離罪惡坑,規矩依舊屹立。
他知道他得去赴約。那人是他的啟蒙恩師,即使曾經學武的過程異常慘烈,師徒之間的名分仍存。他依然是他的徒兒。
隻是他放不下一人。「無垢…」遲疑的開口,欲語還留,他怕他擔憂。卻見他微微笑,「我對你有信心。」
這是一句怎樣的話?在普通不過,卻像是針強心劑。他再次將人擁入懷底,「等我回來。」隱含著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