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他親眼目睹他的不告而別,難以言喻的滿腔失落化為極欲宣洩的悲憤,天真的自以為逃離黑暗罪惡的深淵,便能得到純潔無瑕的救贖。
終究非獍隻是形式化的象徵改變,曾經弒親的罪、獍的本性依舊根深蒂固存留在他體內。
陪伴他的,依舊隻是一曲悲涼。
隻是他不甘被過去綑綁,既已逃出,就該活出自我,因而他再次回到過去的罪惡。然而,欲斬斷的過往,卻反其道而行牽引出往昔更不堪的情仇。
當黑闇襲上白皚,厭惡的氣息再度勾起往日的不堪,短兵相接的一瞬間,他說了。「你不該來。」
黑闇的身影迅捷無倫,閃過他的身側,冷冷的,似是一種無聲的諷笑,「墜落的靈魂,不可能得到救贖,尤其是你──」
四目相接的一瞬,曾經的情熱,隻餘森寒的刺骨殺意,交雜著愛恨交織的過往,難解的糾葛情仇。
愛缺。十八
他解開了封印。
長期以來他以殺僧的苦刑,徹底封印對事物的觀感,不願看、不欲說,藏住一雙美麗的瞳眸,隻願不再目睹背叛的殘忍。
而今,隨著魔君復活,爆升的功體破除了咒封,過往的記憶回流,他不能在假裝忘卻,就隻能以力量來改變。
閉目靜待,縱然解開了咒封,他依舊習慣不以眼視物。
遠處,魔者徐徐走近,見著他,冷傲的麵容依舊,卻透著些許驚訝。「你特地陪我一程嗎?」
知道他不愛言語,多數皆以沈默選擇對答。魔者不以為意,自顧的又說了。「火焰之城開啟,魔君復活,我的任務正式結束,所以向魔君請示,回來駐地覆命。」
隻是這番說詞,卻讓他撇過頭,十足不信的反應,倒讓魔者微微笑了,「你不相信。」耳尖聽出魔者的笑意,他再度靜默,漠然不以理會。
「真冷淡吶。」輕不可聞的一聲嘆息後,魔者再度冷冷笑了,「自有意識開始,你就對我很有成見。」
自破封印起,往昔的意識回流後,曾有的愛戀如同一個疙瘩,哽在喉口,像根針紮的讓人難以舒坦,破滅的信任中能存的便隻有傷痛後的成見。
「對我,心機無用。」他知道魔者的手段、心機,在這幾年,他已聽聞太多,歷經過,便懂得分辨真偽。
「我對你都是真誠以待。」魔慣以欺騙來蒙蔽他人,可總有唯獨、例外。他的存在,是其一。
「你變了。」他睜開了美麗雙眼,再一次將久違的容顏看入眼眸,魔者一如從前的麵容,卻隱約感受再也回不了往昔的純粹。
「確實如此。」大方承認,魔者笑得冷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殺死敵人絕不容情,動用心機百戰百勝,這是我在魔界建立的聲望,所以我不能留在前線,這就是你要聽的真話。」
「你、」事到如今,魔者的本性依舊狡詐。
心知方才的言論惹怒他了,魔者的冷靜絲毫未受影響,卻還是給了他一個答案。「我竟會被外物影響。」微微閉目,選擇的依然是逃避。「魔君現在正需要人手,你選擇留下也是正確的決定,怪我轉移話題嗎?」
「你在隱瞞什麼?」他深知魔者的性格,不喜分神的冷酷,使他輕易斬斷曾有的牽連,而今正是陣前殺敵的大好時機,卻在這時選擇告退,必是麵臨莫名的危機。
「你難得講這麼多話,真是希罕。」似乎喜見他的擔憂,魔者笑得拉近了彼此距離。凝望他的美麗臉龐,冰冷的語氣透著一絲淡淡的回憶及懷念,「記得當初你也是一個小朋友…」當時的他有著一雙極美且純粹的無瑕瞳孔,單純的戀慕著他的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