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終於想起來了她,激動地說:“沒想到,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隨後,母親低下頭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凜……我多希望你也能健健康康的長大成人,用你明亮的眼睛,多看看這個世界;用你純潔的心靈,多體味人情冷暖……”說完,她潸然淚下。
“姑娘,請你過來一下。”母親擦了擦眼淚說。
“神”轉過身走走到了母女的身邊。
母親把女兒推到了“神”的懷裏:“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我覺得我可以相信你。我把女兒托付給你,她很懂事,也很聰明。希望你能夠好好把她帶大。就算,一個母親臨終前的請求吧。”
“神”問:“臨終前?你不一起走嗎?我們還是機會逃走的。”
母親搖搖頭:“不,我不死的話,他們一定不會罷手。為了活著的人們,我必須要死。”
“神”拉著女孩的小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看看那位母親的臉,心裏感到十分酸澀。但是她也知道,想讓女孩活下來,母親的做法是唯一的辦法。她是對的。但這個結局,未免對她太殘酷了。
外麵的犬吠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嘈雜,從中還能隱約聽出人的叫喊聲。
“神”無語,她朝女孩的母親點了點頭,拉著女孩走向門口。
“請再等一下!”母親突然說。
“神”再一次停了下來。
“請你,別告訴她事實。”母親說,“不要告訴她這段悲傷的曆史……我不想讓她長大之後背負這麼重的仇恨。這份仇恨,已經持續了很久很久了,大家都已經很累了。就讓它在今晚終結吧,別再繼續下去了……幫我……幫我為她洗腦吧……讓她把一切都忘掉。”
“神”很吃驚,她睜圓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位母親:“什麼!?你沒有必要這樣做的!這樣一來,你明明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但是你的女兒以後甚至會完全不知道你這麼一個人曾經存在過……她會把一切都全部忘記,當然包括你們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美好的回憶……這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太殘忍了。”
母親含著淚笑了笑:“為了女兒,不管我做出多大的犧牲,我都是幸福的……”
“神”的眼睛裏也有了淚光:“好……我答應你。你放心吧。”
母親點了點頭,用手招了招,讓她倆盡快離開這裏。
“神”於是抱起了女孩,腳下運氣,一個瞬步閃電般消失在了黑夜中。
母親望著門口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犬吠聲接近了小屋,嘈雜的腳步聲就快把小屋包圍在了中間,她站起了身,走出了門。外麵的士兵見到她主動出來,迅速舉起了槍,半包圍的圍住了她,瞄準她。
母親的臉上帶著笑。她沒有看向麵前的敵人,而是望向敵人身後那片高高的雲。
“開火,殺了她!不能讓她再跑了!”士兵中的軍官大喊。
“媽雖然不能在你身邊陪伴著你長大了,但是,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啊……”母親的腦海中回想起了從前那些快樂的時光,一家人在一起出遊,一起玩耍,一起坐在桌邊吃飯……
她的眼裏這次沒有了淚光,而是滿眼充盈著幸福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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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林子裏傳來了一陣密集的槍響,隨後又恢複了寧靜。
“神”停下了腳步,把孩子放了下來。看著女孩水靈靈的大眼睛,她的心裏十分悲傷。
“阿姨,媽媽她遇到危險了嗎?”女孩問。
“沒有……她會沒事的……她一定會沒事的……”她說出了自相矛盾的話。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晚上我還想和她一起睡。”
“……好孩子,聽話,媽媽暫時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阿姨陪你睡。”
“我想聽媽媽唱歌。”
“什麼歌?”
“家鄉的歌。”
“那首歌阿姨不會……阿姨給你唱別的歌好嗎?”
“好啊。”
\t“……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花草,香也香不過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看花的人兒要將我罵…………”她唱著唱著,哽咽了,心中的悲傷使她沒法繼續唱下去。於是她對女孩說:“媽媽平時給你唱的歌你都學會怎麼唱了嗎?”
“嗯。”
“那你唱給阿姨聽好嗎?”
於是,女孩開始用她稚嫩的嗓音唱起了歌來。歌聲很柔,很軟,很慢,久久回蕩在靜寂的林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