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可以看見外麵明亮的月光;晚風不時的吹起,小路邊的柳枝也隨著風緩緩的擺動。
女孩拿出了口袋裏的平安符,在窗前的月光下用手撫摸著上麵的刺繡。
“嗯——”女孩坐在破房子角落裏的母親又一次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媽,”女孩回到母親的身邊,一頭紮在母親的懷裏,抱緊了母親。
“好孩子,媽沒事,隻是失的血有點多,身上沒有力氣……”母親說。
女孩看了看母親的眼睛,又看了看母親腰間的傷口,把手裏的平安符按在了那裏。
母親笑著,看著眼前這個隻有5歲的孩子,用沾著血的手使勁地摸了摸她的頭,眼淚從眼眶中如潮水般流了下來:“好孩子,如果我沒能闖過這一關……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明白嗎?”
女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把頭埋進了母親的懷裏。
女孩不明白什麼是“不能闖過這一關”,她隻知道那是不好的事情,於是她的心中也泛起了悲傷。
這對受傷的母女就這樣依偎在了一起,享受著片刻的,珍貴的安寧。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早已在母親的懷中睡著,而這位年輕的母親卻一刻也不敢放鬆,時刻警惕著四周。她能在百米之外聽到敵人的接近。雖然在這座破房子的周圍盡是風吹柳枝的雜音,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對腳步聲的分辨。
她看著懷裏的女兒,想起了她剛剛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丈夫和自己那開心的笑容。記得他還說過,女兒長大後一定會出人頭地,一定能讓她享受到應有的王室待遇。但是……沒想到變故來的這麼快……整個部族竟在頃刻之間毀於一旦,連他也……
在一夜之間失去了一切,一夜之間一無所有,一夜之間——
不,我還不是一無所有,我還有我的女兒。她告訴自己。
她看著女兒,眼裏的淚光滿含著悲傷。她輕輕地低下頭,閉上眼,吻了吻女兒的額頭,眼淚再次掉了下來。這一個吻中蘊含的深情仿若平安節一般,千絲萬縷,欲數不清。
吱啦——小屋的門被打開,一個黑影站在了門口:“哼哼哼,終於找到你們了。”
母親的心頭一震,驚恐地看著這個人。她不敢相信她居然能夠在自己完全沒有察覺下接近自己!
她下意識地抱緊懷中的女兒。女孩兒也在突變中醒來。
“你……難道真的要趕盡殺絕嗎?”母親說。
來者無語,隻是站在門口看著兩人。
“我知道,我的命……逃不過。但是我想以龍後的身份請求你,放過我的女兒。”
“……”
來者走進了屋裏,皎潔的月光下,她摘下了麵具。
“你是……”
“我是來救你們的。”來者說。
母親呆住了。她隨即發現,來者眼睛中的虹膜是漆黑色的。她知道,來者是屬於一個名為“神”組織的戰士。但是自己卻和這個神秘的組織毫無瓜葛,她不明白為什麼“神”的成員要救自己。更不敢完全相信眼前的這個人。
“為什麼救我們?你應該知道救我們會冒的危險有多大。”
來者的臉上沒有表情:“我隻是受組織的命令營救你們母女。至於為什麼救你們,以後會怎麼樣,與我無關。”
母親的臉上多少有些失望。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和女兒跟她走。萬一“神”救娘兒倆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自己和女兒的命運豈不會更加悲慘?
忽然,她那敏銳的聽覺偵測到了四周的腳步聲,百米之外,有許多散亂的腳步聲——想必,敵人已經追上來了。
“怎麼樣,快做決定吧。他們追來了。沒有時間了。”“神”說。
母親看著女兒的臉,撫摸著女兒的兩個小辮,久久無語。
遠處傳來了狗吠的聲音,隨後一聲巨大的吼叫聲從林子裏傳了出來。估計敵人已經距離小屋已不出一公裏。
“神”深吸了口氣,轉身走向門口,說:“我出去試著拖住他們,你們趕快離開這裏。”
“請等一等。”母親說。
“神”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她們。
“你的任務不是把我們接回組織嗎?為什麼要去鋌而走險阻擊敵人而不是挾持我們離開這裏?”
“神”歎了口氣:“難道你還沒認出我嗎?”
母親睜大了眼睛,仔細的看著她。
“還沒想起來嗎?”“神”說,“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在戰場上,你們夫妻倆曾經救過我的命。也難怪你不記得我,那時我的家鄉在戰爭中被毀,我隻個難民,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