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疚,始料未及的,在這月下步上了一夜淒涼。

醜聞、三十七

借酒裝瘋是一種手段。

他喜歡手段,卻不喜歡喝酒。

於是,假、瘋了。

這個夜是淒涼的。

人在道上,卻走著顛顛倒倒。何該是天生的?然,卻是一場戲。戲若要演得真,就得無時無刻不造假。

這是這人一貫的初衷。若說他是個偽君子,倒不如說他是個天生的好演員,耍著眾人團團轉,卻是半點破綻也不留人。

一人的獨角戲,這人演得叫好又叫座,所以總會有人來捧場,甚至是一同入了戲。

「聖蹤。」

入戲的觀眾來了。

這是一場苦肉計,卻是計中有計。

他看見了人,瘋了的樣貌不假,退化的行為是真,那張方俊的臉,有著以往從未有過的天真。他不由嘆了口氣。

「聖蹤。」劍子喊了聲,逐步靠近,卻見他起了防備。一進一退的拉距,在僵持。

他停了停,神情是柔和混著一絲愧疚。開了口,哄著,「我不會傷害你,來……」

卻不料變化驟生。傷人的往往是瘋子。一招殺招,在劍子毫無防備下,猛然殺至。驚見的同時,劍子反應奇快,下一秒已閃身避過。

不給劍子有休喘的機會,聖蹤出招再攻。迅速無倫的進擊連連,逼得劍子不得不採取攻勢。

「無奈啊──」乍然,背後的古塵出鞘。

又快又利的劍風,橫掃聖蹤,下一刻隻見聖蹤不敵受創。「啊──」一聲驚叫,隨後而來是氣血翻騰的嘔紅。

一受傷,聖蹤宛如飽受驚嚇的孩童,口中喃喃喊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劍子見狀,心上更生愧疚,「好友,打你是為救你,還請原諒。」眼見聖蹤瑟縮驚懼,劍子看了更是於心不忍,正欲上前安撫,豈料變數再生。

快不及防的,一招。口中真氣如劍尖,乍然,暗襲。劍子不察一時受創甚深。猛地,被打飛數尺。

落地的一瞬,卻不是黃沙飛揚。而是……

一襲灰袍翻飛。

他的天,灰了。

他忍著痛,聽到了一句。「你是壞人。」他張著眼,想要問明白,隨之而來聽到的卻是,「壞人就該懲罰。」

他看著說話的人,仍是他所認識那張方俊臉孔,然而卻非往昔的口吻及語調。幼稚的語氣,卻無端讓人聽了發毛。

「好友你、」他想動,卻發覺他傷得很重,真氣竟是窒礙難行。

「壞人就該懲罰。」彷彿在強調什麼,他又聽到相同的一句。

有生以來的首次。劍子的心顫悚了。一股莫名的直覺,隱約告知接下來將發生的脫軌失序。

「該怎麼懲罰好呢?」好似遇上難題的困惑,方俊的臉笑得一臉稚氣的思索著。「把你倒吊起來打得皮開肉綻呢?還是放給一窩的螞蟻咬得稀巴爛呢?或是丟到海裡給魚吃得屍骨全無呢?嗯……」隻見聖蹤每說一個方法,劍子的臉色就越白了一分。

最後還是全盤否決。「不好、不好,都不好,應該還有更好的。」

苦惱了半晌,聖蹤似是靈光乍閃,想到極好的法子,雀躍萬分的擊掌一下。「啊!有了、有了!這個好──」

方俊的臉笑得依舊稚氣,卻是說了。「將你變成我的人,慢慢調教你,以後你就不會再學壞,隻會乖乖聽我的。」說得頭頭是道的荒唐兒語,配上的眼神卻是邪佞的讓人膽顫心驚。

他彎起了一個笑,笑靨是那樣無知的殘忍。「你說這個懲罰好嗎?」

瘋了的眉眼,極端悖離的天真神態。

造就行為異常的背後,是為脫罪,亦或免責呢?

目的逐漸達成……。

醜聞、三十八

這一夜的淒涼,結束了。

他被折磨的已是不省人事。所以他看不見戲已落幕,也看不見瘋子的假麵已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