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震驚,卻也是想透。掙紮不過是一時的反動,莫怪他對他做盡絕事,他卻能不計分毫,當真是念在父子情義?美麗的鳳凰笑了笑。
雙手沾滿的血腥與這身慾望的泥濘有何不同?他和他不過是各取所需。
也罷,有何不可呢?假秘密之名,行悖德之實。枉顧倫常之事,他已不知做過幾回,又何妨多這一回?
於是,美麗的鳳凰甘於陷入獵人的網。
任由這夜過後,再度浴火重生。
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
隻為愛一個人。
劍子張開了眼,從昏沉的意識中醒了過來,見到了一個人。他看著那個人,端了杯水給自己,小心翼翼的要自己慢慢喝下。
據那個人所說,那是具有療傷功效,可令瀕死之人挽回一命的聖水。他緩緩張口,任那個人一點一滴餵入。舌抵杯緣,他喝得極慢,恍惚的神智中,本該有個鮮明的影,卻逐漸在喝水的過程中,悄悄的模糊起來。
他沒有察覺,吞嚥之間,他漸漸覺得睏了。隻聽得那個人柔和的嗓音,低沉的說道,「睡吧,醒來後什麼痛苦都不在了。」
宛如是種催眠。低沉的似是鳴鐘敲響,一字一句徹底的敲空了他的腦。痛苦逐漸化為空白……
醜聞、三十四
他被下了毒。
日日夜夜,痛苦難耐。
因而永生不死的能耐,成了一種永無休止的折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牢裡,一片漆黑。
有個人,身處其中,四肢皆被寒冰玄鐵所鑄的鐵鍊所銬,隻為控製其毒發時的瘋狂自殘。往昔的華麗紫豔,已變成汙穢不堪的濁白灰紫。曾經妖豔的琥珀,現隻透著生機盡失的死寂。
當夜的痛快宣洩,惹來的卻是意想不到的敵人。
他被如意法的假象所騙,受到敵人幻化的劍子所欺,不意慘遭暗算,身中至極蠱毒,日夜皆見不得光,體內無時無刻猶如萬蟻鑽心,疼痛異常卻又奇癢無比。
日夜飽受超乎常人極限的淩遲,發狂的心性越漸扭曲,再無理性可言的反動,就在某一夜,發生了。
偽君子,總喜歡借刀殺人。
那一夜,他被人從沼澤底救了出來。朦朧間,被灌了一瓶水。之後,運至一處黑牢。
他躺在牢中的乾草堆上,睜不開眼,神智還在迷離時,他聽見了聲響。一陣不明的悲鳴、呻[yín],恍似在低泣、在哽咽,在哭訴著不為人知的異變。
由遠漸近,又似虛幻不實。漸漸,他的心頭湧入了一股熟悉。依稀認得,卻又陌生的違常……
他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原如鉛重的無力感,不知何時消退了,他動了動手指又動了動,竟慢慢有了感覺。
半晌,他企圖移動身子,卻聽見鐵鍊拖曳的聲響。「鏘、鏘」一聲、二聲,擊地的金屬碰撞聲,猶如試音過後,驀地,急遽乍響。
極端刺耳的鐵鍊交擊,不斷不斷迴盪在空蕩的牢房,緊接而來高分貝的嘶叫厲聲,好似痛苦難抑的無助,一聲聲皆是讓他心悸莫名、淚流不止。
不知何時,空氣中凝滯的氣流開始飄起了血腥。慢慢、慢慢,混著一股作嘔難聞的氣味,味道越漸濃鬱且刺鼻……
他試圖睜開眼,想明白這一切,卻在睜眼的一剎,忘卻了呼吸。他看到一雙血目,一幕腥紅的場景,有個人血染鍊條,身旁積屍如山,全身無一不浴血,唇齒咬合的盡是駭人的景象。
他看著這個人,那雙一向正直無畏清明的眼,在這一刻,被切割了。什麼正直、無畏、清明,全不見了。他的眼中盡是這個人的血。
他一直看著這個人,一直。直到,這個人發現了他的存在。
血幕,延伸了。
腥紅的血流混著屍臭,逐步擴散蔓延至他的身側。他沒有動,任血色一點一滴浸淫。他的雙眼還在看著一個人。
四目相對的時候,那雙血瞳有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