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僧。」極端悅耳迷人的嗓音一喊,佛劍不禁又傻了。
「快──跟我來。」僅僅隻是個牽手的下意識動作,但當觸碰的一瞬,佛劍卻忽而心神一蕩,難以言喻一瞬間竟似有電流竄升異樣心悸感。
幾乎傻不愣登的。佛劍生平的拙樣,竟似在這一刻給敗光了。完完全全,腦袋瓜裡一片空白,竟似啞了口,作不得反應。
就在佛劍被動的被拉入一處黑洞後。
一瞬,狂風大作。滿天黑壓的蝙蝠群起,血月驟升,映照著闍城主宰的到來。
「哈……」冷冷輕笑,闍城的王者循著獵物的氣息而來,逐步靠近又似欲擒故縱,惡意似的營造著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直到感覺胸膛前有著微微的顫動起伏,佛劍才似回了神,察覺了他與陌生者之間過於親暱的距離。
黑不見五指的暗洞,看不見眼前之人的蒼白,也視不明那雙幾近抿緊到失血的唇色,但那伏在胸口微微的起落,一顫、一顫,卻像針紮,點點疼了佛劍的心頭。
難以言喻的莫名感受,有股極端憤怒的情緒,隱隱約約悶在佛劍心口,卻無法解釋造成自己鮮少心緒波動的原因從何而來。
不由,無意識的緊擁著身前的陌生者。
直至,那陣狂風撤離。
「聖僧、聖僧。」耳邊再度回響起那極端迷人的嗓音。佛劍這才發覺自己竟又恍了神。
「我沒事了,聖僧你……」感覺懷中的身子掙了掙。佛劍這才又驚覺自己竟失態到這種地步。
佛劍不禁呆了半晌。
「聖僧?」直到又一聲喊喚。
佛劍這才連忙放開手,有些窘迫的率先走出黑洞。
後來,在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
佛劍才知道當時那樣的感受。
名為,『心疼』。
他交了一個朋友,可以說心事的朋友。
就在這一天,他明白了朋友不再是朋友。
這裡是一個好地方,可惜劍子老是記不住名,隻是記不住,不代表不會走,雖說路上的景點換了又換,但總會在最後見到他想見的人。
「聖蹤,你的老朋友劍子來找你囉。」朋友之中,就屬這一位,最愛出謎題整他,每回要見總得打著謎猜的過關斬將。
所以,當老樣子的謎題出現,劍子自然是會心一笑。
隻是這回,謎題出得有些怪異,似乎太過簡單的像是道放水題。劍子不由喃喃念起浮現在大石上的,與其說謎題不如說是個問題,「在什麼情況下,朋友會躲著你?」
這嘛,要說原因,憑他劍子的腦袋少說可想到上百種。隻是這問題來得太過莫名其妙兼詭異難明,一時之間劍子反倒沈吟了起來。
欠債不還最是有可能的一種。江湖人,最怕就是欠下人情債。隻是這答案太過顯而易見,不太像是一向老愛整他的聖蹤會有得仁慈。
劍子的心思不由下意識的再轉了轉。想起了佛劍的失常、龍宿的反常,最後結果皆是來個不見蹤影,尤其是龍宿,當真躲著他厲害,巧合的每回上疏樓找他都是有藉口迴避。
這明擺的申論題,橫豎答案都沒個準。可劍子卻像是入了魔,竟是思索了許久,卻仍百思不得其解。
為了龍宿、為了佛劍,劍子頭一回覺得自個兒的腦袋像豆腐渣,竟是花了半天仍苦無頭緒,到頭來,反倒忘了最初來的目的。
直至,拍上肩頭的力道,劍子這才回了神,想起了他正在某人的地盤上。
「好個劍子,如入無我之境。」明褒暗貶的酸涼語氣,是往常聖蹤對劍子普通的再不過的語氣。「是說人老就該服輸,腦袋癡呆退化就別死撐著不出聲,別以為謎題是沒有時間限製的。」
「我說聖蹤好友,你出題的水準可當真與你老化的程度成正比,莫怪人說返老還童,此句道當真不假,這般水準的題目,還真教人無言以對。」禮尚往來,劍子嘴上掛笑,可話卻夾著棍棒,相同的口吻回敬聖蹤一著。
「當然,這般水準的題目,想必你也悟不來。」從容以對的冷眼還牙後,聖蹤倒也乾脆的揭了謎。「就說給你聽,喏,不就是朋友不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