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2 / 2)

謝過了意圖再套小錢的夥計,前教主大人回過頭來:“如何?”

左冀瞠目結舌:“怎麼會這樣?”

陸行大悠然歎氣:“這混江湖,想讓別人記住,總得有點特色才成。要不哪來那麼多奇形怪狀的江湖人。換下那副扮相,除非是熟識的,又曉得誰是誰。何況我相貌平常,也沒幾個朋友仇人。”說到此處眼神一轉,“也就是你,才覺得我和旁人不同罷?”

左冀冷不防被嗆住:“誰、誰覺得你……”咳了兩聲,終於還是沒把話說完。不想剛抬起頭來,就聽他慢悠悠續道:“我也覺得你顯眼的很。”

這下左冀真嗆住了,大咳了好幾聲,憋得臉通紅才直起身來。這人打哪裏學了這些花花道來?原先多呆的一孩子啊。

經此一番,再上路時,左冀也有略有些放心了。兩人走走說說,倒也愜意。左冀問他為何非要去總壇一趟。陸行大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你不好奇我是如何失蹤的?石成璧怎麼當上教主的?當初我同那兄弟兩人中的是什麼毒?要知道這可是多少江湖人花錢都沒處打聽的。”

左冀也奇道:“你的事你若願意自然會同我說,別人的事我要知道做什麼?”

前教主大人搖了搖頭,不再搭理這個鄉下人。

兩人一路順順當當,來到魔教的地盤。快走到崖下的時候,左冀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這姓陸的不是好迷路麼?怎麼這一路上碰見岔道就沒見他猶豫呢?此時也沒什麼不敢說的,於是他便問來了。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前教主大人道貌岸然:“無稽之談!當人人同你一般麼?”

左冀回想了下,這話是聽唐大公子說的,那次逃離也確實很順利,於是他就信了。可同陸行大在一處時,也沒看出有哪裏迷糊來,看來唐公子那邊也許是誤傳。可什麼叫人人同他一般?於是便問:“我不認路?你聽誰說的?”

“還用聽誰說?你我初相遇時,是誰在三五天的路程上盤桓了半個多月?”看看,鐵證如山。

“啥?你說第一次進城那次?我那是沒盤纏,順便找了點活幹,陸少爺。”左冀一下想起那時每次碰到姓陸的總要被他故意失手打傷,心中隻顧著恨恨,也就忘了想為何自己磨蹭了半個月還能一直碰見陸行大這件奇事。

“不迷?”陸少爺從來沒有為阿堵物犯過愁,所以判斷失誤也是在所難免。

“一點都不,我閉著眼都能從這裏走回家。”左冀斬釘截鐵。

“哦。”陸行大轉過頭去專心趕路。

左冀跟在後麵緊跟慢跟走了一會,後來跑得有些喘不上氣來,索性停下來不走了。前麵的人見他這樣也停住了,立在荒草漫長的山路旁。左冀慢吞吞度上前去,尋了個樹幹靠著,瞅了瞅麵色平常的陸行大,忽然嘿嘿笑出聲來。

陸行大掃了他一眼,負起手來仰望巍巍高崖陷入沉思。

左冀咳了兩聲,勉力正色道:“原來要我回鄉那日,給我包袱裏放朱筆標記的地圖是這個緣故。真是難為教主大人費心了。”

前教主大人索性轉過身去,背對他望向另一側的蒼茫群山。

左冀本待多取笑他幾句,可此時瞅著那人迎風而立的背影,憶起被困山穀中時,這人被識破了短處,也曾這般死撐的。再想想當時他說的那些話,一時心中既是歡喜,又柔軟酸澀。也就不再做聲了。

兩人靜了一會,最終還是左冀嘟囔了一句“再不走都要過晌午了”,陸行大才回過頭來,恍若無事般繼續趕路。

上崖的時候,左冀本來打算坐吊籃來著,也好順便給上麵的人通個消息。結果還沒等他找到吊繩,便被姓陸的一把拽過去,嗖嗖嗖向上竄去。說起來左冀多少還是心有餘悸的,畢竟從半山崖上生生掉下去這樣的事太過難忘。可看看陸行大神色堅定行為果斷,一副“今日定要一雪前恥,若你信不過我不妨上下多竄幾次”的模樣,也就隻能摸摸鼻子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