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了許多, 不再對小九橫眉冷對, 但許是占有欲作祟的緣故, 總是要時時刻刻吸引季溫良的注意,尤其是在他試圖和小九說話的時候。
對此,季溫良隻是無奈地笑笑, 隨她去了。
四人行進了半個月,終於到了秦雲城。
“進了秦雲城, 就到千殊十二教的領地了。”釋勝翻身下馬道。
季溫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不遠處是宏大的城門,身著黑衣的護衛正在檢查排成一列的百姓。
“原來這裏就是秦雲城啊, 聽說秦雲城固若金湯,看來還挺像回事兒。”展驚鳶略帶興奮地道。
釋勝笑道:“展姑娘未曾來過秦雲城?”
“誰沒事兒跑到邪教這裏來啊。”展驚鳶撇了撇嘴。
這時一個穿著灰布短打的樵夫背著柴火路過,聽到展驚鳶的話, 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季溫良拽了拽展驚鳶的衣服,低聲說:“秦雲城隸屬千殊十二教,我們在人家的地盤, 說話要小心一點才好。”
釋勝也點了點頭。
“季公子說得不錯, 邪教是江南的叫法, 江南武林盟是正派,異類便是邪派, 而在這裏千殊教才是正派, 北方民風彪悍, 一言不合是要打架的, 哈哈,展姑娘可要防備著啊。”
“切,打就打,誰怕誰啊。”
四人排在隊伍的末尾,侍衛仔細查過包裹後,便放行了。
沒想到,秦雲城內的熱鬧竟不比江南少半分。
臨街的商鋪不似江南那般精致豪華,家家門口擺著大長桌,上麵實惠地堆著各式各樣的貨物,叫賣聲此起彼伏,帶著北方特有的粗狂豪邁,來來往往的男女老幼穿著算不得華致,但也並不寒酸。
找了家客棧安頓好後,展驚鳶吵著要到街上逛一逛,季溫良因為前一夜沒睡好,沒有和他們一起去,獨自留了下來。
等到晚膳時候,三人終於回來了,個個手裏拎著大包小裹。
“你,你們怎麽買這麽多東西?”
“需要!”
“便宜!”
釋勝和展驚鳶同時道。
季溫良笑道:“到底是需要還是便宜?”
“都有都有,”展驚鳶將包裹展開,裏麵盡是些棉衣狐裘,“我們估算著後日就要上雪山了,釋勝師父有經驗,說雪山上冷,內力強能頂住些,但師兄就不行啦,所以多買點給師兄備著,山上積雪大,馬也進不去,若是步行,肯定要很長時間。”
季溫良拿起起狐裘翻了翻,一陣淡淡的鬆香隱隱飄起,這味道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聞到過,他心中一動。
又仔細看了看,是好料子,做工又精細。
“這個一定花了不少銀兩罷。”
“你也覺得很貴對不對!”展驚鳶一下子來了勁頭,“但價錢還不到江南的一半!是不是很便宜?”
又說:“我決定了,以後呢,就到這裏來進貨,然後回江南賣,一定能賺不少銀子!”
季溫良笑道:“怎麽,你不診病,要做皮貨生意了?”
“既掙錢又有趣,怎麽不能做呢?”
季溫良沒說話,隻是輕輕撫了撫桌上的狐裘。
四人在雪山裏走了很久,前麵的路好像一直通向天際,怎麽也到不了頭,還好沒風,隻有白亮亮的太陽掛在頭頂,照得天地一片晃眼的雪白。
釋勝和展驚鳶在前麵開路,季溫良因為走得慢,被遠遠地落在了身後,山上的雪沒過了膝蓋,踩一腳就是一個窟窿,他一個不小心,就被自己踩出的窟窿絆倒了。
倒不是季溫良笨手笨腳,實在是穿得太多了,內裏是厚實的棉衣,還在外麵裹了一層狐裘,整個身子又沉又重,連彎一下膝蓋都要費很大的力,這樣一摔,怎麽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