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3 / 3)

“我依你這一次,以後別再和我提‘青樓’兩個字。”他無奈地跟在身後,手腕被扯住,他的推辭毫無用處,容深雅二話不說扯住他進來。說要一起出門查案,怎麼就查到了青樓裏。

“你都老大不小了,憋著會出毛病的。”容深雅側身附耳,悄聲問:“你前邊是不是還沒用過?”風流禦史一邊應付熱情的美人們投懷送抱,一邊還能調侃他。

他冷淡的表情含著一絲慍怒:“不是。”

“咦——怎麼會?這幾年你有女人了?”

他不想去回憶荒唐事,就算說與容深雅聽,隻會被取笑一番。閉嘴,讓自己像個木頭,青樓和酒樓也沒有什麼不同,除了要小心被灌醉。→→

醉了幾場,他有辦法應付了,往往喝到一半就借口上茅房,去清醒一下,幾次跑下來,喝得再多也能保持幾分清明。而在青樓中,容深雅就沒有辦法時刻顧著灌酒,這會兒,就被姑娘們拉到裏間歡樂去了,他舒口氣,決定去中庭逛逛,醒醒酒。

中庭月色正清明。四周的閣樓不時傳出男歡女愛的嬉鬧聲,而相比之下,中庭清淨,月色幽幽。他神智恍然,腳步虛浮漫步在小徑中,時而停下來,端看自己月下的影子。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他茫茫然念著,在月下欣賞自己搖擺不停的影子,舉起衣袖轉了個圈,還真有起舞的感覺。他停住腳步,低低笑著。酒後,人就恣意妄為了,這幅模樣和在渤海差了好多,京城果然是京城,多年的修身克己一到京中,都無用了,深雅果然有手段,案子還沒破,他卻變成個酒鬼。

有的時候,他會在想,現在依然是嫡係的深雅對待自己的種種行為,是否被指使。他能夠感覺出,深雅有目的甚至有些急切地在引導自己重新回到嫡係中,這種聚攏朝中年輕官吏的行為代表了什麼,他不敢去深究。

前麵悉悉索索的談話聲,一下子就斷了。走出來一個人,身形看著像男子,隻是纖細異常。他略微遲鈍地偏身。

纖細男子腳步遲疑,轉身回頭喚:“元翎初?”

他醉眼迷蒙,恍然不知。

“真的是你。”男子走回他的身前,在月光之下打量他。

“變得好醜,你好像才二十出頭吧,感覺像要三十了,皮膚也粗糲不堪,臉色像個癆病鬼,難得我還能認出來。”一連串不留情的批評,他疑惑,眨巴眼睛清醒一下。

麵前的人確實沒見過,他雖然醉了,還是能肯定的。

“請問您是……?”

男子曖昧一笑,不答話,隻顧著自己說:

“你現在是禦史中丞吧。禦史衙門肥缺啊。我算算幾年了,四……五……竟然就爬到正四品的官位,可真是少年得誌,以後位列三公的棟梁材。”

他迷糊,不知對方是誰,也不知什麼意思。

男子打量了他幾下,掩嘴笑了:“原來喝醉了啊,……有意思……”

元翎初意識模糊,隱約感覺出來這個男子拉著自己的衣袖往某處去。……去哪裏?他沒想到問,也沒想到抗拒。

拐了好幾個彎,撥開層層掩蓋的夾竹桃,到了人影攢動的小花廳,燈火通明閃了眼,他不習慣地眯起眼。

“太子殿下,您看我在前廳碰見了誰?您還認得出人不?他可是變了好多呢……”

……

什麼意思?

他努力眨眼,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靜待了許久,亮光中,他看到一張刀削硬朗又成熟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