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2 / 3)

“大人回到京中,已經月餘,不想見見太子殿下嗎?”喜子殷切問。

“公事繁忙。再說,下官也不敢叨擾太子殿下。”他毫無表情,回了一句。

喜子麵上一滯,素來伶俐的嘴巴,到似無言以對。“三年多前,大人有機會調換回京,可您拒絕了。當時,喜子就想不明白,大人為何要違背和太子殿下的約定,留在渤海?”

“下官惶恐,隻是下官並不記得和太子殿下有約定。下官駑鈍,但也想一心一意做好一方父母。”

喜子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元大人當初離京的本意,是為了和太子殿下——分離?”他看一眼領路太監,讓他退下。

“下官隻想出仕,在仕途走得更加穩妥一些。”

“大人又何必說這樣的話,否決得這般徹底。我這樣的人聽了,都覺得傷心。”

“公公莫再說這樣的話,下官擔待不起。”

喜子呆楞,目中盈了淚光。

“喜子就是和少爺您認識多年,才不願見到少爺如今這幅模樣,喜子是看著您和殿下一起長大的,不忍心見到您和殿下變成現在這樣。曾經您們一個是天潢貴胄一個是天之驕子,喜子伺候在周圍,無比榮幸——可現在……現在……”喜子提起大袖,拭去流下的淚水,接著說:

“如今太子殿下東宮之位不穩,聖上對他諸多不滿,大臣們也多有質疑。現在被貶到行宮下榻,這樣的形勢,已是大大的危險,可歎太子身邊少有得力肱骨相佐,亦無一人能夠牽製於他,太子的任性自我,少爺是清楚的,他不願意去聖上麵前認錯,可怎麼辦?自從少爺走了之後,太子一點都聽不進身邊人的忠言,少爺——”小喜子看他麵無表情,心中涼了半截。他是宮中內侍,自然希望自己侍奉的太子順利登基,而今前途變得迷霧重重,擔心也是必然的,趙日晏聽不進去他一個下人的話,總是違逆聖上,令人擔驚受怕,聽聞元翎初回京受到重用,所以來敲敲邊鼓。

而他這邊是毫不鬆口。“下官不敢妄論皇上的家事。”一口回絕了喜子。喜子又勸解了幾句,見他態度堅決,隻得告辭離開。他也轉身,走在宮闈朱紅色大牆下,又見故人,他的心中微微泛起漣漪。不過他的表情依舊沉寂,步伐穩健,處之泰然。

曾經的狐朋狗友容深雅,依然不改酒肉朋友的本色,日日拉著他吃喝,美其名曰“解壓”,實則就是消遣。上酒樓喝上幾盅還好,他推卻不掉,喝醉了頂多讓元菡領回去。但是青樓,他是萬萬不想去的。

本朝沒有禁令限製官員進出春風十裏場,因為流連那處地方的,多是未成親的年輕官吏,官位低手中無權,自然也出不了什麼大事。而往往手中有權的大員,看重名聲,絕跡花叢,潔身自好。當今聖上舉賢唯德,非常看重官員的操守修養,有誌仕途的官員首要注重自己的品性修養。

當然,年輕官吏喜愛出入青樓,第一是因為家中無妻子管束,第二就是當今太子和禦史大夫容深雅的“以身作則”,帶動風潮,使得出入青樓成為一種年輕官吏的風尚,這幾年就出一籮筐的風流韻事。

當今太子喜好男風,已經不是秘密。太子出入青樓,進的也是小倌堂,抱的是身段纖細的美貌少年。而容深雅從小一大嗜好就是喜幸女色,他身容具美,風度翩翩,牽惹出的情絲如同密密麻麻蜘蛛網,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被容深雅拉進青樓的第一步,他就深刻體會到容深雅“風流才子”的美名,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