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屍上異樣(2 / 2)

我轉頭看向他,顫抖開口,“少卿,是……是怎麼死的?”

黃軒平低頭不語,還是張雲韶上前道,“醉酒掉入翠雲湖淹死的,今日一早才發現的屍體,估計是泡了一夜,整個人都腫了。真是……”

張雲韶說道這兒,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少卿這一生,隻愛兩樣東西。一個是酒,一個是賭。

曾經醉酒去賭,輸了上萬兩,不敢回家,被人剁去了兩根手指,後來還是找池縣有名的郎中接了兩根金指。可這嗜酒的毛病卻依舊未改,如今終是為酒喪了性命。

我忍不住去看少卿,“何苦呢?酒有什麼好,一盞清酒,兩根手指一條命,少卿啊少卿……”

說著,我的目光不由落在他的那兩根金指上,然而隻是一看,我心下便是一驚。

伸手去輕輕抬起左少卿的右手,“怎麼會這樣,奇怪。”

“怎麼了?”黃軒平、張雲韶、孫雲祖也上前來看。

隻見左少卿的右手,那兩根接的完好的金指,一根消失不見,在斷指部位的肉·縫裏,有星星點點的黑泥。而另一根也搖搖欲墜,中間還有一片綠葉似的東西。

“這是什麼?”孫雲祖小心的將那片綠葉取下來,細細打量。

綠葉不大,夾在斷指的肉·縫裏,若不仔細,根本就看不到。

“說不定是翠雲湖的水草,人都已經不在了,還在乎那破草葉子是什麼幹嘛?”黃軒平道。

孫雲祖搖頭,“話不能這麼說,少卿是我們的兄弟,他今日命喪翠雲湖,但到底是自己酒醉,還是人為,尚未可知,我們不能放過一點線索。要是少卿自己失足也就罷了,可若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作為兄弟,我們自然要為少卿討回公道。”

“雲祖說的不錯,左伯父白發人送黑發人,至今昏迷不醒。若是少卿真的是被人所害,我們做兄弟的,至少要給左伯父一個真相。”張雲韶義憤填膺的附和。

“可仵作不是已經驗過了,說他就是醉酒淹死的,難道仵作還能有錯。”

“可是仵作也沒有告訴我們,少卿的手上還有這麼多謎團,不是嗎?或許他也未發現這些線索呢?”黃軒平和張雲韶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

我站在棺木旁邊,並不開口。

心下的疑惑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慌張。

用手輕輕撫摸少卿被水泡的腫脹的臉,我低低對他道,“少卿,若是你有冤情,就告訴我,讓兄弟們為你伸冤。若是無冤,就去吧,下輩子,我們還是好兄弟。”

輕輕的拂過少卿的雙目,想要讓他閉上眼睛。可就是這片刻,我才發現,在他的脖頸處,一道似有若無的紅痕被衣領遮蓋著。

我的手頓在那裏,而後雙手完全不受控製的卻接少卿的衣扣。

怎麼會有勒痕?掉入翠雲湖裏被淹死的左少卿身上怎麼可能會有勒痕?水草?還是他根本就不是被淹死的?一瞬間,所有的想法在我的腦海裏激烈碰撞,讓我的心狂跳。

每解開一顆扣子,我都能感受到我的心似乎就又跳出來一分,到最後,我似乎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

“子寧,你在幹什麼?”張雲韶看著我的動作,急忙開口,“這衣服是一早柴伯給穿上去的,這時候解開,不吉利。”

“柴伯?”我問。

“是啊,咱們池縣的白事,儀容整理不都是柴伯在做。”雲韶見我蹙眉問,好奇的說道。

我手下的動作未停,隻是心下更加疑惑,“柴伯為少卿穿衣的時候,就未曾說過什麼?”

黃軒平搖頭,“還能說什麼,給死人穿衣這事,他都已經幹的麻木了。除了安慰句節哀,一個字都沒多說。”

“可不是,再說了,少卿屍體被發現,仵作驗過之後說是醉酒失足淹死的,接著柴伯就去更衣,再然後左伯父就讓人去接少卿回來,柴伯也沒有機會說什麼。”

聽到軒平、雲祖的話,我的腦裏像是炸了一樣。

勒痕雖然似有若無,並不清晰,可我都能看得見,仵作如何會看不到?柴伯如何會看不到?

少卿死後,如此親密的接觸屍體的人,隻有仵作和柴伯,但是他們卻隱瞞了自己看到的東西,這是為什麼?

我想不明白,隻是覺得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解開少卿所有的衣扣,讓他的上半身袒露出來。脖子上的勒痕極細,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紅,而其他的地方,被水泡的腫脹,原本瘦弱的左少卿,此刻顯得臃腫。

“子寧,你看,那是什麼?”孫雲祖突然湊過頭來,指著少卿肚臍之下的幾不可見的一小塊兒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