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黎在他的目光注視下,穿上舞鞋,然後做了一個基本動作,她用力踮起腳尖,剛剛立起來,那股鑽心的疼又來了,她咬著牙忍著,額頭卻不住的冒出冷汗來,堅持不了一分鍾,她就摔到地上去了。

他走過去輕輕按壓著她的腳踝,問:“會痛?”

顧小黎冷汗淋漓,緩了口氣,習慣性地收回腳,想要藏起來,她像是安慰自己一般,低聲說:“應該是我腿上的傷還沒好,等好了就沒事了。”

她想了想,又揚起臉說:“就算好不了也沒關係,最多以後不再跳舞了,我還能找別的工作。做銷售或者做保險都可以,說不定能成就另一番事業。

那人始終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目光深沉。

顧小黎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完了,就匆匆躲進了廚房。她捧起冷水洗了把臉,等心情平複下來,才從冰箱裏翻出食材,簡單的炒了幾個菜。

晚飯吃得異常沉悶。

兩人各有心事,都沒怎麼開口說話。吃過飯後,那人開電腦發了幾封郵件,之後就躺在沙發上睡覺了。顧小黎睡在臥室裏,透過敞開的房門看向沙發上那道身影,見他一直翻來覆去的,似乎整晚都沒睡好。

顧小黎受他的影響,也是睡睡醒醒的,一晚上睡眠不足,第二天起來沒什麼精神。但她心中已有了主意,昨晚,她睡不著,已經想好了,她將所有跟跳舞相關的東西鎖進了櫃子裏,自己出門去找工作了。

她想自己有手有腳,總不能老是待在家裏讓周暮雲養活。

那人上班去了,她翻箱倒櫃找出一套職業裝,將頭發梳了梳,覺得滿意了才出門。

她的病還沒好,認不清別人的臉,做不了銷售保險類的工作,但其他的活倒是好找,過了幾天她就在附近的餐廳找到一個洗盤子的工作,因為是臨時工,老板並沒有跟她簽合同,雙方談好了薪資,顧小黎就上崗了。

洗碗的工作有些累,餐廳的生意很好,每天的碗碟幾乎要堆成山,幸好顧小黎還沉浸在可以養家糊口了的喜悅中,雖然一開始因為手滑摔碎了幾隻碗碟被老板罵了幾句,她內心還是高興的。工作了一上午,老板對於比較能吃苦耐勞的她還比較滿意。

她正在跟洗潔精和殘羹奮戰,忽然聽到有人叫了一聲“顧小黎”。

那三個字叫的又快又急,像是藏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感情。

顧小黎認得這聲音,回頭一看,果然是她的周暮雲。

她順手將戴在手上的橡膠手套脫下來,不解的問:“周暮雲,你怎麼來了?”他不是工作很忙的,怎麼有時間到這裏找她?

那人沒穿外套,襯衫的袖子卷了起來,領帶也扯鬆了,與平日淡漠冷靜的樣子大不相同。他大步走到顧小黎跟前,一句話也沒說,隻伸手一扯,直接將顧小黎扯進了懷裏。

顧小黎一頭撞在他胸口上,驚訝道:“怎麼了?”

那人雙手收得更緊,低聲叫她的名字:“顧小黎?”

“嗯。”

“顧小黎……”

“嗯,是我。”

“顧小黎。”

雖然覺得他的行為怪異,顧小黎還是老老實實的配合他。

貼著那人的胸膛,顧小黎聽見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她有些暈頭轉向,已經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人閉了閉眼睛,很快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慢慢鬆開懷抱,低頭看了看顧小黎的臉,問:“你在這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