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貴人雖清新可人,天真無邪,可劉炟是飽學大儒、風流少年,僅有清新、天真與可愛又如何能攏住他的心。因此,雖然為封諸舅事母子倆鬥著心機,但母子情分並未生疏生忿,劉炟依然定時來永安宮給母後請安,稟報重要軍國大事。
自萱貴人住永安宮後,他來永安宮格外勤快,常常坐著禦輦自蒼龍門出北宮往永安宮跑,既給太後請安稟事,又借機到西苑殿膩一陣萱貴人。
永安宮內從上到下都知道劉炟的心事,他既是膩萱貴人,同時還惦記著已在永安宮侍奉太後的七名采女們。
萱貴人受專寵,此時已略顯懷,怕自己懷孕讓別人鑽空子,故而對聖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每次皇帝來,一般在太後所居的中和殿陪太後一會,劉炟總會悄然進入萱貴人住的西苑,少年夫妻情濃似火,自然少不得行周公之禮。
剛開始太後大意了,夕照為提醒她便將內侍記錄的《起居注》和《彤史》,太後翻閱一下大驚,夕照、秦鵝也愁壞了,她們不得不另想辦法。
但就在此時,一場驚天大案,突然狂飆漢宮,徹底打亂了她們的盤算。
原來,萱貴人被接進永安宮後,七名新選采女也輪流到西苑殿外殿當值,幫助清菱、子韻照應貴人起居,熟悉宮內規矩。這些采女中,竇氏、梁氏這兩對姊妹花身長都有七尺一二寸,進止有據,恭順有禮,雖素靨粗裙卻傾國傾城,令太後刮目相看,頗以為奇異。
而夕照、秦鵝、萱貴人三人則頗感不安,尤其是萱貴人,憑女人的敏感和直覺,她感覺劉炟似乎格外牽掛著這批采女們。
夕照、秦鵝二人對這四女自然不會輕視,為確保萱貴人將來能入主長秋宮,二人已決定等到學完宮廷禮儀,便將竇氏、梁氏四女全部放進永巷,在無休無止的艱苦勞作中消磨掉她們的青春,令其永無進入掖庭之日,待年齡漸長後則出宮嫁人了事!
陰曆十月初七那天,中山王劉焉來京朝見。晌食時,太後在永安宮舉宴款待,劉炟也來永安宮陪皇叔晌膳。他的貼身侍婢連珠、書蘅無事可幹,便來到西苑殿陪萱貴人閑話。陪貴人博戲之時,書蘅無意間的一席話,讓萱貴人心驚肉跳,失手將玉耳杯脫手落在案上,“啪”地一聲摔得粉碎,紫緞襦衫紋袖也被濺濕!
書蘅與連珠一樣,都是劉炟與萱貴人的心腹侍婢。當時萱貴人賞給連珠、書蘅一人一枚金釧,連珠不敢離開太久趕緊回中和殿去了,書蘅則感激之餘俯耳對萱貴人稟道,“立冬那天夜,皇上在西苑殿臨幸過一個高個姊姊,是外廂當值采女。當時貴人睡熟,皇上一個人披衣悄然外出,吾剛出偏殿,恰好看到……”
話剛說了一半,感覺自己說漏嘴了,書蘅嚇得趕緊閉嘴不再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書蘅隨劉炟返回北宮後,萱貴人整整一個晚上心思黯然,震驚不已。千堤萬防,還是晚了一步,她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
她記得很清楚,立冬那天,皇上來永安宮陪太後過節,萱貴人也一起陪太後晚膳。當晚皇上便留宿在她住的西苑殿,二人小心翼翼地歡好一番後,她身乏覺多,便早早睡了過去。書蘅說的事,當是發生在那天她睡著之後。
按說,皇上正青春年少,臨幸宮人不算大事。按宮裏規矩,如果永安宮有哪個宮人或采女被劉炟臨幸過,第二天掖庭令房儒、傅母簡瑾一定會向太後和她稟報,以便讓宮人或采女受到照顧。一旦有孕,則擇殿居住養胎,是馬虎不得一點的。
但房儒未稟報,傅母簡瑾也未稟報,彤史太監根本就未記載。難道是彤吏官根本就不知道?也就是說是采女故意未稟,或者皇上故意隱瞞?!
萱貴人想到這裏,不禁陣陣倒吸涼氣。竇氏二女、梁氏二女可不是出自普通世族,竇氏二女是沘陽公主小女,而梁氏二女是武陰長公主養女,如果皇上故意隱瞞與采女相會,便說明二人早有情愫,這一切便是故意瞞著太後,那麼這便非同小可。
“竇氏……”萱貴人首先想到了竇氏二女,她越想越怕,不免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