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豈能看不出周福這番姿態的意思？
自己雖然隻是說了一句，周顯還在分辨真偽，但周福已經用實際行動把這句話證實了。這樣的話，哪怕自己原本隻是在戲耍周顯，但他這一句話一出，哪怕是幻神帝，也不能自降身份，再行殺戮了。
一點小計謀而已，何牧完全看得懂，但他也並不在意。
周福的護主之心，他也可以理解。
所以，何牧隻是冷冷看了周福一眼，視線再度落定在還是一臉愕然，沒能反應過來的周顯身上，道：
“死罪易恕，活罪難逃。”
“是直接去死，還是搏上一搏，你自己選吧。”
生死抉擇？
何牧此言一出，不止是周顯愣住了，周福也不由眉頭緊皺，為難的看向自己的少主。
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打一場？
贏了的話，之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哪有那麼簡單。
如果自己再無意間誤傷了何牧或者小妖中的任何一個，幻神帝還會如此大發慈悲麼？
“或許，這就是幻神帝給他們的曆練，僅此而已，但對我們來說……”
輸了，是死。
贏了，也不一定能活！
周顯麵色僵硬。
毫無疑問，這是他長這麼大遇到的最艱難的選擇，也是最重要的一場戰鬥了，決定著他的生死。
因為，他或許能決定這場戰鬥的勝負，卻無法決定自己的生死！
大能之意，誰能揣度？
如果幻神帝一念心動，真的要毀約殺掉他們，他們真的連一丁點的辦法都沒有！
更令他們感到無奈的是，如今何牧、小妖為刀俎，他們是魚肉，不管小妖、何牧提出什麼條件，說出怎樣的事情，他們隻能相信，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這就是幻神帝三個字帶來的壓力！
看到周顯、周福兩人眼底的掙紮和躊躇，何牧也是感觸良多。
這一次，他是真的狐假虎威了。
小天雷王周顯和周福不知道幻神帝已經死了，所以才會如此忌憚，隻是一個名字而已，他們就怕成了這個樣子，那麼，如果此時換做是自己呢？
是自己被一個大能脅迫……
一時間，何牧心思如電閃動，但最終，他還是沒能想到任何解決的辦法，除了——
忍辱負重！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人的名，樹的影。沒有相應的實力作為基礎，甚至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把控。”
何牧暗暗握緊拳頭，眼底深處精芒閃爍，心底隻有兩個字——
變強！
而正當他心有所激之時，周顯和周福兩人互視一眼，眼神交流之後，似乎終於作出了最後的抉擇——
呼。
周福退後，周顯踏前。
周顯對何牧一拱手：
“請何兄賜教！”
周顯選擇了一戰！
在何牧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選擇。雖然周顯不知道自己若是取勝後，幻神帝是否會因此而憤怒，直接一巴掌拍死他，但是現在他隻能這麼選擇，唯一的生機，隻存在其中。
隻是，當看到周顯眼珠子亂轉，明顯魂不守舍的模樣，何牧又在心底冷冷一笑。
兩世為人，並且天生聰慧，天資絕倫，何牧又豈能看不出周顯此時的心思？
輸，一定會死。
勝，也可能會死。
那麼，若是平手呢？
周顯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
“我先讓他盡情宣泄一下，等他情緒暫且穩定，並且力竭之時，我也假裝不能支撐，以平手結束，這樣一來，他也宣泄了，我也不會因為勝負引起幻神帝大人暴怒，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一件事？”
周顯心思靈動的很。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這點小心思早就被何牧給看破了。
平手？
怎麼可能。
何牧此行可不是為了宣泄而來。
他是要以周顯為磨刀石，驗證自己當前的戰力極限！
周顯是神脈強者，在自身血脈的加持下，早已達到三重天地囚籠的極致，隻是因為眾神之墓內的規則壓製，所以才不能突破。
這是一個好對手。
“隻是不知道，我又如何。”
想到這裏，何牧當然不會再有半點猶豫，一步踏出，突然腦後迷蒙虛影出現，五彩光影閃耀，如同一方天地，五塊大陸。
是的。
正是何牧的包羅萬象領域雛形！
何牧一上來就掀開底牌，就是為了逼出周顯的全部實力！
並且與之前和周顯的交手不同，這一次，從先天條件上，他就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和主動。這一戰，就是他的試煉之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