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打量四周,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自己真的回來了,鍾意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允檀······不是,我是說燕王殿下,他現在在哪裏?”
“燕王殿下自然是在燕王府了,”初雲伸手去觸碰她的額頭,“姑娘這是燒糊塗了嗎?”
鍾意緩緩鬆了一口氣,回來了,顧允檀還活著,前世若說虧欠最多的,那便是顧允檀了,鍾意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隻暗自下定決心,“虧欠你的,我好好還給你。”
“姑娘醒了,”清岩挑簾進來,手中端了一盞百合蓮子粥,道:“姑娘昏睡了那麼久,吃多了怕是腸胃不適,先喝些清粥潤潤喉吧。”
鍾意注意到她身上未化的雪花,問:“外麵下雪了嗎?”
“是啊,”清岩點頭,“說起來也真是奇怪,都三月份了,竟然下了這麼一場大雪。”
三月大雪,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嗎?
初雲在一旁嘟囔道:“說起來姑娘也真是不小心,好好的怎麼就從台階上摔下去了呢?”
鍾意輕撚湯匙在粥中攪動,平靜道:“我是被鍾寧給推下去的。”
“啊”初雲吃驚的捂緊了嘴巴,二小姐囂張跋扈,膽大妄為,但她真沒想到,她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對自家姑娘下手,這不是要自己姑娘的命嗎!
鍾意倒是無甚波瀾,老天既然給了機會開局重來,那自己必當回敬一二方才不算辜負,那些設計自己的人,算計顧允檀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眾人說話間的工夫,門外的小丫頭來通報,說是賢王殿下送了些補品來。拉攏人心,這是溫瓊暄慣用的技倆,不過現下鍾意顯然不吃這一套了,隻聽她冷聲吩咐道:“燒了。”
清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從前自家姑娘對賢王可絕對不是這個態度啊,怎的瞧著姑娘現下的做法大有一副劃清界線的意思呢?清岩正在出神,卻聽鍾意繼續道:“不止這些,以前他送過的所有東西全給我扔了砸了,別再讓我看到一件關於他的東西。”
清岩也不敢仵了她的意思,正要領命去辦,卻聽門外一陣嘈雜,虞氏領著四個丫頭大搖大擺的邁了進來,沒好氣的叫嚷道:“寫意苑的人都死光了嗎?怎的連個鬼影都不見?”
虞氏是府中葉夫人的陪嫁丫鬟,在府中算是半個主子的,旁人見了都是要給她幾分薄麵的,是以說話也向來有底氣。
“這麼大的五隻鬼,虞媽媽是眼瞎還是目盲,瞧不清楚嗎?”鍾意隻簡單的披了一件外衫,倚在門前站定,小臉蒼白,唇無血色,瞧著倒是多了幾分病態之美,看上去還是一貫的嬌弱,說出來的話倒頗有幾分氣勢。誰不知道靖明侯府的大小姐軟弱可欺,虞氏對她更是拿捏慣了的,何曾像今日這般碰個釘子,要出口的幾句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正色道:“聽聞姑娘傷重昏迷,我瞧著姑娘今日的氣色倒是好了許多。”
“勞您記掛,暫時死不了。”
“你……”虞氏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活要將人盯出一朵花來,若非她麵前這人長著跟鍾意一模一樣的臉,她都要懷疑原來的鍾意被人給掉包了,那姑娘平日裏見了人連話都不敢說,何曾有這般疾言厲色的時候。
一旁的初雲和清岩更是目瞪口呆,自家姑娘這是終於轉了性子了嗎?不過轉的好,一個候府的嫡小姐,成日裏被一眾奴仆壓製欺淩,她們這些在一旁伺候的都看不下去。
虞氏被她這麼一打岔,原先要說什麼都差點給忘了,隻不冷不熱留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