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幾秒,紀謹言這才邁著步子離開。
回到家,顧小妞伺候著紀小爺洗洗白,然後去睡覺了。紀謹言爬上床,盯著顧北北那張純美的小臉,胸臆間不由得泛起一圈圈幸福的漣漪。
顧北北微微睜開眼睛,剛好迎上紀謹言一雙邪魅的桃花眼眸,她羞羞答答的甜笑,伸出雙臂勾上了紀謹言的脖頸,“老公,這麼晚了還不睡,看什麼呢?”
她的聲音嬌嬌媚媚的,停在耳朵裏異常舒服。
“看我老婆啊,哪兒哪兒哪兒都美,尤其是這裏……這裏……還有這裏……”紀謹言的手點點捏捏的,好不邪惡。
“色狼!”顧北北咯咯大笑,然後柔情似水的抱著紀謹言呢喃道,“老公,我們再來生個女兒吧。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兒,想起來咯咯的很好聽……”
“小東西,口是心非了吧?今晚是不是特想要爺,故意說話來刺激爺的。恩?”紀謹言拉近兩人的關係,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細吻。
顧北北將自己的小臉貼在紀謹言的胸前,聽著他雄厚有力的心跳聲不自覺一陣安心。
“既然小姑娘盛情難卻,那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他一雙骨感纖長的手指開始緩緩地撕解顧北北的睡衣,帶著情難自製的挑/逗。
顧北北嬌媚的呻/吟兩聲,這才將小小的腦袋埋進他的胸臆間,羞澀道,“禽獸!”
“哪裏禽獸了?爺我這可是持證上崗,合理合情又合法。小姑娘口是心非的,指不定怎麼美著呢吧?”紀謹言說完,也不給顧北北反駁的機會,捧著她的小臉就柔柔的吻了上去,輾轉啃咬。
而顧北北任他予取予求,隨著他在自己口中興風作浪而跟著悱惻纏綿。
…………
顧北北實在累的不行了,這才偎依在紀謹言的懷中甜甜的睡去。
紀謹言垂眸看著躺在自己胸前享受的睡美人,不由得嘴角微勾。然,他安適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很久,一通催促的電話就這樣打了過來。
“考慮的怎麼樣了?”奧斯格斯沉穩的語調一如往常。
紀謹言微微挪動身子,將老婆小心翼翼的放在枕頭上,這才起身下了床,走到窗前低沉開口,“還有幾個小時,首領慌了些吧?”
他冷笑,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我隻是提醒你白天可沒有晚上那麼好行動,尤其是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奧斯格斯風輕雲淡的威脅著,意有所指。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紀謹言冷眸驟縮,利落的切斷了通話。
他深深地凝望著窗外,看著漫天的星辰,糾結的眉宇緊緊的擰成了麻花狀。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他這才返回床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顧北北細嫩的臉頰,然後緩緩蹲下身子取下她的義肢,拿了些按摩油在她的受傷處輕輕按摩著。
這是紀謹言這麼久以來的習慣動作,為了讓老婆舒服些,他總是悉心嗬護著她受傷的部位。有時候他看的心疼了,不禁會一陣心酸,眼眶濕濕的卻又不想被小東西發現,跟著婆娑淚眼。
於是,他隻能隱忍著,將自己的心疼狠狠掩埋。
深深呼了口濁氣,紀謹言將顧北北的義肢按上,卻在不經意間與她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相撞,“怎麼哭了?我弄疼你了?”
他的心狠實的刺痛了一下,趕緊起身柔聲安慰。
顧北北搖搖頭,一雙小手習慣性的環上了紀謹言的腰際,嗚嗚咽咽的開口,“老公,我沒關係,你別總是這麼擔心我。”
她揚起小腦袋,心疼的盯著紀謹言布滿血絲的眼眶。
“你是我老婆,不擔心你擔心誰?”紀謹言有些疲倦的安慰,將小東西的頭按在了懷中。他怕這個機靈的小姑娘會看出什麼來,隻能躲閃著要她安心。
顧北北止住了哽咽,柔柔媚媚的依著紀謹言。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有些困惑的開口,“老公,你昨天還沒有告訴我,我們為什麼要晚兩天回去?”
“你沒看出小家夥很黏奧斯格斯嗎?我們這次回去,以後見到奧斯格斯的幾率會很小,就讓他們多呆兩天吧。”紀謹言性/感的下巴不斷地在顧北北的頭頂摩挲著,時不時會親吻兩下,小夫妻之間的親昵表露無遺。
“還是老公最好。”顧北北在他懷中蹭蹭自己的小臉,笑的甜膩。
紀謹言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窗外越來越亮的天際,一雙黑眸染上了些許陰霾。
早上,顧北北做好了早飯,就看見小家夥撒歡似的朝她跑過了來,帶著一股子憨頭憨腦的衝撞力就撲進了她的懷中。她張開雙臂將小家夥抱了個滿懷,狠狠地在她白嫩的小臉上親了兩口,“快去洗臉刷牙,我們要開飯嘍。”
“好!”小家夥奶聲奶氣的回答,看得出心情異常興奮。走了兩步,突然他又折了回來,稚嫩的開口,“媽咪,我們今天去看爸爸嗎?”他一雙晶晶亮的眼睛寫滿了期許。
“今天爸爸說要來看我們哦,想想快去洗漱,吃完飯我們一起等爸爸。”顧北北摸摸小家夥的頭,看著他那張朝氣蓬勃的小臉,眸子裏充斥著一股子的滿足感。
“爸爸真的要來?想想馬上去刷牙。”小家夥一聽奧斯格斯要來頓時歡了起來,邁著小短腿咚咚咚的跑進了洗手間。
紀謹言看著小家夥那副歡天喜地的模樣,不由得呼了口濁氣。顧北北將他的落寞看在眼底,靜靜的走到他身邊伸手抱住了他,眼睛裏盡是溫柔。
紀謹言低頭淺笑,感慨萬千的開口,“我這個爹地做的還真是失敗……”
顧北北聞言,一抹歉疚閃過眼底,“老公,對不起。如果不是我……”
“傻瓜!不是你的錯……”紀謹言淡笑,正對上剛剛起床的顧時酷和赫德。
“這麼早就秀恩愛,也不怕閃瞎了我們兩個。”赫德戲謔的開口,環著顧時酷的腰自覺地坐在了做桌上。
紀謹言不屑的看他一眼,輕描淡寫的回敬道,“老婆,昨晚有沒有聽見狼叫聲?可是持續到後半夜都沒有停歇……”
顧時酷聞言一抹暗紅色躍上臉頰,在赫德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赫德悶痛出聲,懊惱的瞪了紀謹言一眼。
早餐吃的還算愉快,尤其是小家夥知道奧斯格斯要來,更是興奮地吃了比平常多兩倍的早餐。顧北北溫情的看著她,甜聲開口,“想想很開心?”
“開心!”小家夥用力點點頭,然後歪著小腦袋嬌憨的開口,“媽咪,我們不要回去了好不好?想想喜歡留在爸爸身邊。”
顧北北下意識的看了紀謹言一眼,然後溫和的對著小家夥道,“想想要記住,爹地才是應該跟想想和媽咪生活在一起的人。爸爸會有自己的家庭,不可以跟想想和媽咪生活在一起,知道嗎?”
“可是爹地沒有出現之前,都是爸爸跟想想和媽咪生活在一起的。”小家夥癟癟嘴,有些悶悶不樂,“為什麼爹地出現了,爸爸就不能跟想想和媽咪生活在一起了?”很明顯,在小家夥的心裏對於紀謹言的出現,多多少少是有些埋怨的。
“因為爹地沒有出現,所以爸爸才要保護我們。現在爹地出現了,當然保護想想和媽咪的責任就落到爹地身上了。”顧北北耐心的解釋,對於小家夥過分依賴奧斯格斯的心情也頗為無奈。
“可是爸爸隻有想想跟媽咪,爹地卻有好多家人,想想為什麼不可以跟爸爸生活?”小家夥弱弱的反駁,小小的腦袋耷拉了下去。
“……”顧北北無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小家夥解釋了。倒是顧時酷在這個時候開了口,“想想的爸爸也會結婚有寶寶,有寶寶的媽咪。如果想想跟著爸爸在一起,就沒有寶寶的媽咪願意嫁給爸爸了。”
“為什麼?”小家夥不明白。
“因為想想是爹地和媽咪的孩子啊,寶寶的媽咪當然會不喜歡想想;厄。而且,如果想想跟媽咪和爸爸在一起了,爹地豈不是一個人了?”
小家夥咬咬唇,弱弱的反駁,“爹地有爺爺奶奶和伯伯伯母……”
“可是爹地沒有自己的寶寶和寶寶的媽咪啊。”
小家夥低垂著小腦袋不再開口,他很喜歡很喜歡爸爸,想要跟爸爸生活在一起。可是,他又好希望爸爸幸福……
紀謹言凝望著小家夥悶悶不樂的樣子,忽而愉悅的開口,“想想既然喜歡爸爸,那以後每年想想放假的時候,就來跟爸爸住一段時間怎麼樣?”
大家原本以為小家夥會點頭同意的,但是卻不想他居然搖搖頭悶悶道,“想想不要破壞爸爸的幸福。”
“……”所有人都沉默了。
吃過早飯,紀謹言就開著車子出了門,原本就有些陰鬱的天空在他剛剛開出別墅以後,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呼嘯的狂風刮著,暴雨帶著地動山搖的氣勢狠狠的捶打著擋風玻璃。
紀謹言毫無畏懼的狂奔在雷雨裏,車子有如離弦的箭劃破雨簾,帶著閃電般的速度飛馳著。電閃雷鳴照亮了他凝重的俊顏,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地握著方向盤。他的腦子裏不斷閃過種種跟瑟琳娜相處的畫麵。
她幼時的純真甜美;她少女時候的嬌嫩羞澀;她長大以後的嫵媚嬌憨。如果不是她殘忍的對顧北北母子做出那麼絕情的事情,他也不會狠下心來對她不理不睬。
車窗外的雨勢越來越大,忽然他將窗子落了下來,讓狂烈的風和猛烈地雨吹進了車內,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臉上。晶瑩的液體緩緩從他的眼眶溢出,頓時迷蒙了他的雙眸。他抿緊唇,感覺呼吸逐漸粗重了起來,原本想要平息的思緒卻在這一刻更加淩亂了……
車子持續飛馳,雨越下越大,彪悍的越野狂奔在路上,猶如暗夜裏的一抹幽靈帶著冷冽的寒意張牙舞爪的在瘋狂的雨勢裏飛奔。
終於到了目的地,他腳下的步子驟然沉重起來,心情猶如悲戚的雨水沉甸甸的一步步向裏麵走去。越往裏越黑,明明是燈光通明的走廊,可是他卻感覺有股子天要塌了的錯覺。
看守地牢的兄弟看見他沒有阻止,想必是奧斯格斯已經交代了。所以,他才能毫無阻礙的見到此刻狼狽淩亂,像是失去了靈魂的瑟琳娜。
她散落的頭發因為汗水緊緊的黏在臉上,一身原本靚麗的禮服早已因為無數次的抽打而破舊不堪。她的眼神木訥而呆滯,一張美豔的小臉同樣寫滿了蒼白。她的臉上雖然沒有傷,但是身上卻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這樣淒慘的活著,也許真的不如死了。可是她的四肢卻被鐵鏈鎖著,由於摩擦也早已是皮破血流了。而她的嘴裏被塞進了東西,即便是想要咬舌自盡也沒有可能。地牢是密封的,所以外麵的狂風暴雨影響不到這裏。
紀謹言微眯的黑眸裏帶著濃重的悲傷,他靜靜地站在距離瑟琳娜不遠處,一顆心被揪的生疼。
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動手殺了她,而是想要上前把她救下。
然,他的步子才邁出幾腳,奧斯格斯的話卻驟然傳入了他的耳中。
為了瑟琳娜,他已經失去了顧北北母子一次,這一次如果他真的救了她,他的小東西會怎麼想?
他忘不了顧北北那雙被截肢的雙腿,忘不了她複建時候所受的痛苦,更忘不了直到現在她雙腿時隱時現的難受。
無數的思緒在他的腦子裏閃過,手槍在他的懷中蠢蠢欲動。
瑟琳娜像是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緩緩的抬起一張肮髒的臉頰向那出看出,僅是這一眼她突然嚎啕大哭了出來,“謹言……謹言……你來救我是不是?謹言,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快放我出去……謹言……”
麵對瑟琳娜的厲聲嘶吼,紀謹言的眼底閃過一抹不舍。
這曾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可如今……
他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伸手想要救她。
可是突然,瑟琳娜咬住了他的胳膊,狠狠地咬著,這股子鑽心的刺痛讓他驟然清醒過來:他不能救她!
紀謹言並沒有甩開瑟琳娜的狠咬,直到她咬夠了,咬出了鮮血,她這才鬆開,“謹言,救我……我都已經為了你終身不孕了,難道我得到的報應還不夠嗎?紀謹言,別忘了我變成這樣都是為了誰!!!”
紀謹言目不轉睛的盯著瑟琳娜,眸中出現了複雜。
他驟然緊縮的喉嚨快速的滑動著,緩緩後退兩步,“到現在你都不覺得自己有錯?”他的聲音嘶啞,帶著些些悲痛。
“我沒錯……我隻是太愛你了,我有什麼錯?!謹言,救我……我那麼愛你,救我出去……”瑟琳娜淚眼婆娑,盯著紀謹言的眼眸充滿了渴望,“紀謹言,我為了你死過兩次,你欠我兩條命……救我,救我出去。我給你生寶寶,我們一起出國,我們一起過你想過的生活……謹言……”
紀謹言握緊拳頭,眼底糾結著悲哀,“瑟琳娜,我真希望還能夠回到你我純真的時候。如果生命可以重來一次,那一天我不會讓你牽著我的手回家。”
她艱澀的吞了口口水,語調憂傷,“我是那麼疼愛你,舍不得傷害你,可你……”
“對!對!謹言,你那麼疼愛我,怎麼舍得傷害我?救我出去……救我出去……我受不了了,我會瘋的……謹言,你是愛我的,很愛很愛,否則你不會來看我……謹言,我也可以給你生寶寶,你去殺了顧北北那個賤人,我們一起離開……爹地,爹地一直希望我們可以在一起的……我們離開這裏,離開昂龍……”
紀謹言抿唇,就那麼悲傷那麼悲傷的盯著瑟琳娜,沒有人知道他在看什麼、想什麼,隻是他原本的糾結就這樣忽而平靜了下來。
“瑟琳娜,我愛顧北北,從我見她的第一眼起便是生死相許。沒有人可以拆散我們,即便是你……”
瑟琳娜聞言身體一僵,她混沌的眼眸頓時變得瘋狂,“紀謹言,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別忘了是誰培養了你,提拔了你,是誰為了你丟了性命!你現在居然這樣對我,我恨你恨你!我告訴你,就算是做鬼,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紀謹言不語,隻是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淺笑,“瑟琳娜,恩師明明可以不必死的,他為什麼要故意去救我,你會不懂嗎?你不是已經不能生育了,又要怎麼給我生寶寶?紀錦楓跟佟墨霏已經和好如初了,你身邊陪你的男人隻剩下艾德森了。還有這個手鏈,其實如果不是你故意施計陷害,我跟北北也不會……”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瑟琳娜突然嘶吼出聲,她惡狠狠地瞪著紀謹言,眼底凝聚著恨意,“你早就知道了,卻還把我當個猴子耍。紀謹言,你才是最殘忍的人。你利用我傷害我那個賤人,卻又利用那個賤人傷害我,你才是最該下地獄被千刀萬剮的人!!!”
紀謹言但笑不語,再度向後退了兩步,“你說得對,我欠北北他們母子的實在太多了,所以下半輩子就有我來好好補償他們吧。”
說著,邁著淩然的腳步向地牢外麵走去。一雙修長結實的雙腿沉穩有力,原本沉痛的臉上這一刻竟一片清明。
紀謹言走出地牢並沒有直接上車,而是站在雨裏忽而笑了。
他深吸一口氣,頓覺身心輕鬆。靜默幾秒後,他這才邁著結實有力的步伐上了車,然後訓練有素的駕車離開了。
奧斯格斯在紀謹言離開不久後,就到了顧時酷和赫德別墅裏,顧北北幫著整理離開的行李,小家夥就安靜的偎依在他的懷中戀戀不舍。
“想想現在是大孩子了,要學會獨立,不可以什麼事情都依賴媽咪,知道嗎?”
小家夥癟癟嘴,委屈的看向奧斯格斯,“爸爸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爸爸的家在這裏,所以爸爸不能跟想想一起回去。”奧斯格斯抱著小家夥的手緊了緊溫情的開口,“如果想想想爸爸了,就給爸爸打電話,爸爸的手機會一直為想想開著。”
小家夥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乖巧的點點頭。沉默須臾,小家夥咬咬唇又道,“那想想離開以後,爸爸會有新的寶寶和寶寶媽咪嗎?”
奧斯格斯一怔,目光驟然變的傷然起來,原本深邃的藍眸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不管爸爸有沒有新的寶寶,想想都是爸爸的最愛。”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奧斯格斯心裏清楚的知道:終其一生,他都不會結婚的。因為他的心早已在很久之前就被某個女人給占據了,小小的空間再也容不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