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從選擇,指甲微微抖著替我卸衣。
我說:「藤子,我倆人快意一場,跟我三個月,你不會吃虧。」話畢,摘下他脖子上的泰姬瑪哈陵墜子,往桌幾上一扔,墜子落入凡間,離開它的主人。
我打量他身體的線條。
白瓷溫潤的手臂,冰裂紋晶細的血管,彩釉發光的膚色,以及完美比例的身首。
我把他推倒在床,對他絮語:「藤子,我想品嚐你。」
我話語溫柔,耳朵熱氣輕拂,他腦筋一片空白。
睜著一雙潔淨的雪眸不可置信望著我,冷靜說了一句:「算了,隨你,但我不跟你接吻。」
我小心翼翼地不觸碰我的腿傷,號稱情王的我經曆了一場洗禮,我在那柔柔的擁抱下,挺進他深處,他在猛然貫穿的震撼下數度狂亂了。
那一天,情王與理想王就在我那間小小的、租來的公寓裏交纏在一起。
我的精力充沛,孔武有力,十足的男人精品,我在汗水淋漓的揮舞下,把他的潛能從深井裏開發出來,與他交鋒恰似仙鬥仙,我施展出無比的魅功,似要將對方吞噬般,把他的脖子旋繞著,手指旋繞著,身體旋繞著。
他的身上布滿我留下的吻痕,從前至後,從上至下。
空氣裏傳來無止盡的喘熄,兩隻花豹酣暢一場,我遲遲不願停歇。
四個字可以形容這場夜宴:完美無瑕。
藤與梧桐纏上後,我發現我撞到寶了,我陷入一具與我完美結合的軀體裏久久不能抽身。若說我是半圓,那麽,藤子恰恰好是另外一個半圓,天生就是來配合我身體的取納。
但藤子並非與我同等思考,半出於補償,半為我所迫。
他吃痛的表情渾沌不明,似乎被我這株梧桐樹弄濁了。
隔日,我拐著他買給我的拐杖上學,一跛一跛地,我還是曆史係的學生,這付狼狽樣配我這位超強帥哥真是有失了堂堂尊儀。那幾日,我能翹的課就翹,躲著怕丟人。想我白馬王子等級的身份怎能留下慘像讓少女的心破碎。
正當我這麽想時,藤子卻出現在我麵前,風度翩翩,安靜沉穩,出自於補償心態替我上課錄音,抄筆記,最後居然連曆屆考古題都完整搜給我。
我才恍然大悟,這個人原來跟我同一個係,隻不過大我一屆。
他大四,我大三,他從小跳兩級讀書,實際年齡卻比我小一歲,就這樣,他替我忙了一段時間的課業。
我缺了一個月的課,由他代勞聽課,代寫報告。
一個月後,我開始能走了,微微跛著但總算可以把謀殺帥勁的拐杖扔了。
我恢複了上學,他白天就不再出現。
但他沒有消失,我配了一付鑰匙給他,要他晚上繼續來照顧我。
他乘月而來。
自那一掖情之後,我休養生息了一段時日,我上學的第一天晚上,他應我的要求帶著一瓶酒敲我房門,門一開,那張媲美潘安的美男子從那一日起就被我要求天天往我這裏報到。
乘月而來的人,理所當然乘月而去。
他佇足的時光從未超過四小時。
最多,最多最多,偶爾精疲力竭了,才會稍稍小睡,卻一定在早晨前離開。
情史豐富的他與我都是過來人,我與他素來都是不會留戀一地太久的人。
他是很好的情人,很好的床伴,在高手過招中彼此都激發出對方的潛能,度過一種前所未有的筷感。嚐過那種歡愉後,我很訝異雖然他的情史比我泱泱浩大,卻是個身體純潔如白紙的乖小孩,我是他第一個男人。
藤子的談情說愛是靠天賦,他過往的情人都隻是蜻蜓點水般的柏拉圖之愛,頂多牽手,甚少親吻更遑論上床,不像我是被禸體教化而成的風流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