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2 / 3)

“傻四兒,那是因為你救了他妹子!他在謝你的恩。”張報日還未回答,旁邊一個臉青鼻臉的張姓少年不甘心地答道。

“我救他妹子不是為了要他謝恩啊!”張報辰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二哥,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老大張報日與老二張報月無奈地對視一眼,齊聲歎了口氣,張報日看著張報月道:“老二,我下月就滿十五,三妹是個女娃,老四還小,以後就全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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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幺靠在楊嶽的懷裏,看著一片片泛著水光的稻田隨著楊嶽的腳步起起伏伏,深綠的禾苗盛被夏日午後的灼熱陽光曬得無精打采。

離湖四五裏的地界,起伏的鍾山北麓腳下,一座大型村落驀然出現在楊幺的麵前。二百來座黑頂黃牆土屋錯落有致地分布在高坡上,狗吠聲隱隱相聞。

這是什麼鬼地方!楊幺嘀咕著,微微扭動的身體卻暴露了她的不安,

“幺妹,是不是難受?”楊嶽低頭問道,雖是焦慮,卻也有幾分驚喜,雖然聽不清說什麼,但自家的妹子看來不是個啞巴。

楊幺不理他,既然這個身體以前是個白癡植物人,那她裝裝自閉也不是問題。她聽了這些少年對話,此時已是明白自己重生在古老的歲月中,對她這樣的幼弱女孩而言,這裏並不是一個適合成長的世界,

楊幺上輩子身世孤苦,在苦水、淚水裏泡大,見得多是人心險惡之處,死得也是不明不白,早被磨得心冷肺冷,走了偏道,事事算計。“心機”對她而言,實在是居家出行的必備之物。今生既有機會重新來過,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她決定還是觀察一番後再決定以後的生活,可不要把荊棘叢當了安樂窩。沒把這楊家村和楊家人打量清楚前,絕不冒險。

正在走神間,一滴滴汗珠從少年略顯焦急的側臉上流了下來,砸在她胸口的衣襟上。太陽將汗珠曬得滾燙,一瞬間在葛衣上消失無蹤。

楊幺眼神微閃,心底突地動了一下。

不消片刻,眾人已跑入了村中,亂哄哄的腳步聲引得狗吠聲愈發燥雜,青牆黑瓦的大屋在一片黃土屋中格處顯眼,荒草叢生的祠堂大門上掛著一副木匾,楊幺隱約辨出寫著“忠義千秋”四個大字,字上的黑漆已被歲月刷去了三分之二。

楊幺皺皺眉,隻覺得這祠堂透著一股詭異,待見得狹窄而落滿灰塵的前廳時,這種感覺更強烈了,眼見得這楊家族大人多,雖是鄉裏人家,堂堂祠堂卻為何破敗至此?楊幺心中警鈴大作,眼神越發呆滯,嘴角慢慢流出口水。

更讓楊幺懷疑的是,後堂卻甚是幹淨,較之前廳大了五倍有餘,整整齊齊擺著二三十張黑漆長凳與長桌。楊天康的嫡親二叔楊平泊正坐在長案前清點藥草,聽得腳步聲不由抬起頭來。

楊平泊生就一張臘黃長臉,一對細目炯炯有神,起身端詳楊幺,又是搭脈又是看舌頭,折騰了一陣,喜道:“確實是好了,除了身子弱些,沒有別的病症。”又皺眉道:“隻怕還是有些不清醒。”

顧不得眾少年一陣喧嘩,楊平泊向裂開嘴笑個不停的楊嶽問道:“是怎麼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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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嶽還未開口,楊平泊又笑著對楊嶽道:“這幾年,你爹爹、大哥、二哥在潭州驛站變著法兒請了些心慈的回回醫師、蒙古大夫、喇嘛僧人,還有綠眼睛的洋和尚來給你妹子瞧病,都無甚用,如今卻醒了。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