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

近些時日,趙泠的身子很不好,三月天氣,早晚還冷著,動輒就染了風寒,白天還好些,到了晚上總是一陣陣的咳嗽。

蕭子安得知後,遣了太醫過去瞧瞧,太醫隔著簾子替趙泠探脈,探了好一陣子,才略顯為難道:“元嘉郡主,恕下官直言,這是心病,以前又有寒症,一直以來都沒有好生調理。此前還意外墜崖,雖性命無虞,可到底傷了根骨。常言道心病還需心藥醫,其他的症狀,皆可配藥好生調理,可這心病,下官的確無能為力。”

趙泠側臥在榻上,神色淡然,聞言,也無悲喜,隻是輕輕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勞煩太醫答應我一件事,我的病情,不要告訴皇上。”

“這……”太醫麵露為難,現如今誰人不知蕭子安對趙泠的情誼,連未央宮都讓人清整出來給元嘉郡主住了,不正說明她今後的身份。蕭子安從前不近女色,王府裏莫說側妃,就連半個侍妾都沒有,如今又廢了後宮,六宮之中,唯有趙泠一人,當真情深。來時,蕭子安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生替趙泠探脈,哪裏敢有半點隱瞞。

趙泠道:“我知道太醫有難處,遂也不為難你,若是皇上問起,莫將心病的事情說出來便可。”

太醫暗暗大鬆口氣,忍不住抬眸一瞧,見屏風後麵隱隱落著一道纖細的身影,光是一眼,就讓人忍不住心神蕩漾,趕緊將目光收了回來,拱手應是。

才至晚間,蕭子安便過來了,抬手稟退所有的宮人,大步流星地走進內殿:“泠泠,朕聽太醫說,你染了風寒,可是之前的寒症又發作了?頭疼不疼,要不要朕命人去燒了火爐進來?”

“三月天了,還燒什麼火爐,老毛病了,不礙緊的。”趙泠半倚著坐在床上,手裏正打著絡子,終日在宮中無聊,蕭子安也不準她出宮,隻好隨便打發打發時間。

“泠泠,朕驟然登基,前朝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朕已經替謝家翻案了,你父親的罵名,也已經平冤了。”頓了頓,蕭子安低聲道:“至於謝明儀,他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兒子,這事已經無從考究了,但無論如何,朕也不能留他在京城。他既然這麼喜歡頂著別人的名字過活,那朕就讓他繼續當許溫。”

“朕會將阿瑤還給他,再調他去定州當巡撫,這對他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趙泠暗暗歎了口氣,她平生最愛的便是自由了,時至今日,卻被蕭子安以愛為名,關在這座富麗堂皇的未央宮裏。外人看來,她極受皇恩,可誰又知道她的身不由己。

“母妃年勢已高,朕打算讓母妃去行宮裏調養一陣,等她病情穩定了,再接回來。”蕭子安說著,握住趙泠的右手,低笑,“現如今可真好,求仁得仁了。這座皇宮太大了,江山社稷的擔子太重,可若是有你在身邊,朕便覺得心裏充實,什麼都不怕了。”

“這些事情皇上自己決定便好了。”趙泠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回來,淡淡笑道:“皇上公務繁忙,焉有閑情逸致在我這裏閑聊,回去罷。”

“泠泠,你就當真對朕一點感情都沒有麼?”蕭子安眸子裏劃過一絲哀色,“朕對你真心實意,你要什麼朕都滿足你了。謝明儀年少時命運多舛,的確可憐,難道朕就不可憐了麼?你怎麼不可憐可憐朕!”

趙泠道:“表哥,我的確不愛你。”

“可你也不愛謝明儀,難道不是嗎?既然你心裏無人,為何不能試著接受我呢?”蕭子安語氣急促,幾乎有些懇求意味了,“我有時候真想挖開你的心,好好看一看,裏麵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無論我怎麼捂就是捂不熱。是我對你不夠溫柔,還是我不會說甜言蜜語?你說,我肯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