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貓一樣難以琢磨的性格,老胡琢磨了十幾年也沒琢磨明白。

不過有一件事他很熟練,就是給江謠收拾爛攤子。

老胡:“景哥,江謠家裏出了點兒事,他急著回去。”

鄭景行:“怎麼了?”

老胡直言不諱:“小辭電話打不通了。”

鄭景行皺眉:“就這麼點兒小事?”

他第一反應就是小辭又在搞什麼鬼,同時也覺得江謠這個弟弟不識大體。

就算他跟小辭有著競爭關係,他也不會用這些下作的手段毀了江謠的前程。

老胡搖頭:“他弟哪算小事兒啊,在他那裏可是頭等大事,天塌下來都不比這個重要。景哥,真對不住。”

鄭景行:“他就是打不通電話對嗎?我讓我同事幫忙找他。”

鄭景行一個電話打回內陸,同事電話打不通。

轉而打警局的,連打了好幾個,都打到省外了,才有一通電話接通。

鄭景行說明身份,那頭的小警察開口:“打不進去的,別白費力氣了,省內大半的信號全被屏蔽了,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的人出不來,高速公路全部堵死,斷水斷電的,現在什麼情況我們完全不知道。”

電話聲音不小,江謠聽個正著。

老胡連忙穩住他:“別著急,就是被困在裏麵了,你等景哥問問怎麼回事。”

一問,就是出在這場大雪上。

沒完沒了的下,來不及清理,就把道路堵死了。

南方不比北方,北方有許多應對雪災的緊急措施,而且非常有經驗。在南方有這麼大一場雪,稱得上是百年難遇,政府部門沒有應急措施,誰也想不到這場雪災來的這麼突然,人手調動不過來,災區的麵積正在一步一步的擴大。

鄭景行掛了電話,沉著臉色:“回內陸。”

蕭山機場飛機全部停飛,隻有虹橋還能下。

江謠從虹橋下車,往杭州的列車一共發了六趟,全都被堵死在半路。坐列車回去顯然是沒有用,鄭景行隻好安慰江謠:“別慌,目前還沒有聽說人員傷亡,救援物資已經開始往省內派送了。”

鄭景行聯係了當地的警局,打算坐警車去往杭州抗災。

結果上海自顧不暇,警力不足,怎麼敢往外調,借來借去,也隻借到了一輛車。

鄭景行上車,江謠迅速反應過來:“走國道,高速一定被堵死了。”

老胡開口:“國道也沒好哪兒去,這邊回去國道就一條,路那麼窄,邊上還都是山,你要是遇到個山體滑坡怎麼辦?”

鄭景行:“走國道試試,高速是絕對堵死的。”

事實證明,他們判斷的都沒錯。

高速堵得一塌糊塗,幾萬人躲在車裏沒吃沒喝,連水都沒有,應急物資通過直升機空運過來,也遠遠不足。

國道上零星有幾輛車,窗外大片大片的白色從江謠眼裏略過去,讓他的心也跟著漸漸變涼。

都說瑞雪兆豐年,原本被譽為這年吉利象征的大雪,成了許多人多年都忘不了的噩夢。

老胡感慨道:“這一年真是多災多難。”他轉頭看著江謠,順勢把江謠的眼睛捂住:“別盯著雪看,會失明。”

江謠心急如焚,捏著手機,不停的給小辭打電話。

他知道這時候是絕對打不進去的,但是他就不肯放棄。

老胡也沒阻止他,從保溫杯裏麵弄了點兒熱水給江謠喝:“你嘴唇都快幹裂了,喝點兒水潤潤。”

鄭景行:“別喝太多,這時候下車尿尿會出人命。”

江謠抿了一口,隻把嘴唇潤了一下,注意力就落到了手機上,一個電話接著一個的往外打。

車緩緩前行,一路上沒遇到什麼障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