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卿,你先退下。”皇帝終於正了臉色,揮退吳白,吳白應了一聲是,也鬆了一口氣,可算這第一關是過去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有大半年沒見到的徒兒,半是欣慰半是擔憂。
吳白自退去,皇帝見他跪著有些搖搖欲墜的模樣,便又抬抬手,“你也起身回話。”
“罪臣不敢。”年易安聞聲不動,隻是抬起頭,“此生罪臣隻想守著她,罪臣會成為您手中刀,斬盡天下宵小之輩。”◥思◥兔◥網◥
皇帝聞言,此刻倒是從心中都帶著幾分暢意,“你可知道,朕同阿芙以她的婚事立下賭約,賭你回不回來,賭你到底會去哪兒。”
“她同朕賭,賭你會直接進宮麵聖。”
“可惜朕輸了。”
“不過,幸好她贏了朕。”皇帝臉上的笑帶著幾分溫柔。
“你的事容後再議,你自去吧。”
皇帝說完這話,便見他認認真真地磕頭謝過,等他離開禦書房,他方才驚覺自個兒像是又老了一分。
“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的人,倒是朕小看了他,朕果然是老了。”過了許久,他輕笑著搖頭,不知是笑自己年紀漸長,還是笑這些孩子是真的到了獨當一麵的時候。
禦前大監站在一旁,他心中思量,這回,皇上是徹底對這年家大郎放了心。
吳策在殿外等的焦頭爛額,等見著吳白走出來的時候,他的表情活像是見了鬼一般,他想躲,可這殿前廣場空空蕩蕩,連根柱子都不曾有,他想躲除非是鑽到地心裏頭。
他硬著頭皮,領著身後十四軍的幾個上前見禮,“卑職等見過都統。”
吳白瞥了他一眼,“私闖禁宮,你可知是死罪?”
吳策咬著牙,“卑職知道,都統要殺要打隻管下令,卑職等任憑處置。”他身後那幾個也是這般說法。
“你們闖宮之前,可有發現宮中禁衛當值者幾何?”吳白又問。
吳策一愣,他忽而想起,闖入禁宮時,暢通無阻,那些重重禁衛不知道去了何處,叫他們輕而易舉地能進到禦書房殿前廣場來。
見他們這樣,吳白吩咐了一聲,不知道從何處走來一隊禁衛將他們拿下,“帶下去。”
吳策被綁著手臂,眼見著就要拖走,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都統,阿律如何了?”
“豈是你能問的,還不滾下去。”
吳白自個兒也沒多待一刻,隨著他們前往外宮演武場。
不知何時,禦書房外那些禁衛悄聲無息的從各個隱蔽處出現。
又過了一刻,禦書房門大開,有人似一陣風一般離去,房中無人發話,禁衛們眼觀鼻,鼻觀心,隻當作沒瞧見。
白芷走在喜轎旁,心中有些忐忑,不知為何,她今天一早起來,眼皮子就胡亂的直跳,可今日是郡主的大喜日子,雖她不願郡主嫁給安王世子,可到底是將自己心中的不安壓下,祈盼著今日能夠平平安安的將大婚完成。
可眼見著那掛著紅綢,大紅燈籠的府邸越發近了的時候,她的眼皮子跳的越來越快。她忍不住伸手去揉,“你跳什麼跳呀。”
等她眼睛終於恢複如常,再不亂跳的時候,眼瞅著離府邸還有幾丈遠時,對麵像是有人騎馬疾馳而來,好像就是朝著此處來,她心下一驚,難不成是她眼花了?
她又揉了揉眼睛,便見騎馬之人已到府邸前頭,府邸前,安王世子領著眾人正要接新娘子,見有人比喜轎先到一步,無不是一臉震驚。
騎馬之人,身著墨綠宮裝,此為禦前大監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