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使上前一步,攔在柳姨娘麵前,“姨娘還請回去好好想想。”便有人上前半拉半拖將柳姨娘拉到了院外。
“郡主,你,你,你。”白芷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
阮夢芙將軟軟的被子抱在了懷中,看著她,“你該不會也要同她說一樣的話?”說來,休夫這件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實在是驚世駭俗。
白芷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奴婢想著,世上哪兒會有男人肯簽下休書?”
“那為何女子就該被休棄呢?而且,若是簽和離書,我還要挨上一百棍,你難道想叫我挨打不曾?”阮夢芙反問道。
白芷被問的啞口無言,“郡主,柳姨娘被逼急了會不會狗急跳牆?”
“所以咱們收拾東西,搬到別苑去。”
還不等她派人去傳話,端王卻已經叫了禁衛前來接她。
端王原話,“此處烏煙瘴氣,莫害了阿芙清名。”
等柳姨娘反應過來想將人攔住的時候,阮夢芙早已經到了別苑。
“姨娘,這下該如何是好?原以為那丫頭片子是個好拿捏的,結果心思這般深沉,連咱們都給騙了去。”婆子著急忙慌的來著柳姨娘。
柳姨娘一時有些慌了神,卻還是定下心神,將整件事情都回想了一遍,“原以為她會為了將軍想一想,應下這事便行了。沒想到,她一早打的是這個主意。休夫?天大的笑話,哪兒有男人被女人休棄的?”
“那咱們該如何?將軍可是說了,從前線回來,便要帶您入京麵聖呢,這一去,凶多吉少。”
婆子比她還要著急,“本以為姨娘去京城能享福的。”
柳姨娘被她越說越心慌,可是心裏頭卻漸漸有一個清晰的想法,她渴望這個男人隻屬於她,也渴望這個男人能夠一直擁有權勢,能夠叫她此生無憂。她本想能入京,遠離邊城的一切,可是事到如今,入京反而成了一件危險的事情。那麼,她總要保住她的男人才是。
“你讓我再想想。”她有些動搖,那小丫頭片子的提議,著實叫她有些心思開始鬆動。
“姨娘可得好好想想。”婆子在一旁搭腔道。
“是了,我得好好想想。”
忽然間,她腦中靈光一現,“對了,對了,去找他。”柳姨娘眼中迸出一陣熾熱。
吳婆不解,“姨娘要去找誰?”
柳姨娘笑了笑,麵容古怪,“你聽錯了,我要出門一趟,叫人看好芊芊。”她本不欲再去找那人,是阮夢芙逼她的。她明明早就決定再不同那人有牽扯,此生就這樣和阮將軍過的。柳姨娘捏緊了袖中藏著的紙條。
她穿戴好鬥篷,從將軍府後門獨自走了出去。
繞過三條街,她方才轉過一道彎,拐進了某處巷子中,輕輕叩了三次門停下,後又叩了三次。
門咯吱一聲打開,走出一個七八歲的小童來,穿著一身灰袍,見到她便念了一聲無量天尊,“施主請隨我來。”
柳姨娘點點頭,跟在他身後,走向屋中,那兒坐著一位花白頭發,也著灰袍的老人,見她走進來,才睜開眼,卻也不正眼看她,“柳施主,你還是來了。”
“白道長。”柳姨娘恭敬地向他行禮道,不經意間卻透露著幾分害怕。
說話間,像是倆人早已經熟識一般。
“你上回便說,不再同老道有來往,如今怎麼會登門?老道還聽說,柳施主同阮將軍琴瑟和鳴,他還要入京扶你做正妻,你還來找老道作甚?”白道長冷笑了一聲,他坐在陰影處,隻是那頭白發晃人眼。
柳姨娘咬著牙,跪了下去,“是徒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