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我。”
說完這話,他翻身上了馬,領兵前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柳姨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了家,她坐在房中揮退了奴仆,一個人望著燭火。明明門窗皆鎖上了,那燭光卻飄動了起來,飄散起了白霧,她臉色一白,待霧氣散盡後,她麵前的桌上卻多了一張紙條。
她顫唞著手,將紙條打開,看著上頭的一行字。
阮夢芙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對此她很是感歎,“阮將軍對柳姨娘真是情深意重。”所謂紅顏禍水也不過如此了,阮三思竟然願意心甘情願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她真該誇一句情深意重了。
柳姨娘自然也知曉了這事,她跌跌撞撞奔向阮夢芙住的院子,“郡主。”
“你來做什麼?”阮夢芙冷笑了一聲,“你如今都能逼得叫父親同我娘和離了,你怎敢還來見我?”
柳姨娘卻是溫溫柔柔的,依舊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隻是眼中滿是紅血絲一看便是一整夜都在思慮,“郡主,妾身有個主意。”
“如今,將軍是因為一時在氣頭上,您不如先答應了將軍之前提的要求,之後妾身再好好勸解將軍才是。妾身從不想同長公主一爭高下,妾身隻想能和將軍安安穩穩的在邊城過日子。”
柳姨娘邊說著話,邊不露痕跡的打量著滿是怒火的阮夢芙。
柳姨娘說著話,眼眶就紅了一圈,她拿起手帕擦著眼角淚珠,“妾身不願將軍為了妾身卸甲歸田,也不願將軍因為妾身而被皇上責罰。”
“所以,還請郡主相信妾身一回。”
阮夢芙這才看向她,“其實還有個辦法,可以叫舅舅不罰他,也能叫他在邊城好好的待著。”
柳姨娘不由得心一跳,麵前這個小姑娘渾身氣勢好像有所不同。
“郡主
“我自然不願父親被我舅舅責罰,隻是皇家顏麵,豈可是他說踩就踩的,”
說著她便將懷中一路從京城帶來邊城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張紙,顏色微微泛黃,一瞧著便是上了些年頭的紙張。
“隻要他簽下這份休書,我便可以向舅舅求情。”
柳姨娘臉色難看極了,她從來沒有聽過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可置信道:“休書?”
休書和和離書全然不同,和離是一別兩寬,而休書,是因為女子七出有虧,男方給出的,這樣一封休書,足夠讓被休的女子蒙羞,被萬人指著鼻子罵,從此再不敢抬頭做人。
但女子給男人寫休書,前所未聞。
“你是要長公主休了他?”
阮夢芙點了點頭,“沒錯,是他對不起我娘在先,恰巧便是他們二人和離,我也不會入了阮家家譜。”
“所以,你隻要能勸得他簽下這份休書,我就可以替他求情。”
“柳姨娘,將軍這回出征大約有幾天,我給你時間好好考慮,不過你應該知曉,他要帶你進京這件事已經鬧得全城皆知,端王那邊,我也不知他是否傳信回京了。”
阮夢芙說完了話,將休書折好重新收回懷中,“好了,柳姨娘,你該回去了。“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
“你,你,你。”柳姨娘指著她的鼻子,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
“將軍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子,你怎可如此羞辱他?”
“你如此不孝,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不孝?”阮夢芙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這世上總有孝順的兒女,前提是他們都有位叫人敬重的父親。”
“我不怕,便是因此天打雷劈,死後下地獄,不得輪回也罷,我都不怕。”
她站起了身,“女使,我累了,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