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官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胡子抖得厲害:“混賬!我們抓的是殺人犯,殺人者就該受到法律的製裁,公堂之上容不得你胡言亂語。來人,給我轟出去!”
無是非看著還在猶豫要不要向他衝過來的大兵冷笑一聲:“冥頑不靈……兄弟們,給我把府衙砸了!一條凳子腿兒都別給他們留!”
無是非話音剛落,身後就有人一腳踢翻一張桌子,桌上的瓷器茶壺、茶杯摔了一地。眾人本來心裏就憋著一口氣,現在見衙官如此高高在上不把他們當回事,心中火氣更旺,打砸起來下得都是狠手。
府衙的大兵倒想阻止,但是他們攏共七八個人,無是非卻帶來二三十個不要命的流氓,發起瘋來猶如台風過境,還沒交手,對麵就輸了氣勢。這些人試探幾次,最終隻護在衙官身邊,不敢上前。
一時間劈裏啪啦的打砸聲不絕於耳,衙官氣得直罵人——不過讀書人的罵人也就那樣兒,在他們聽來不痛不癢。
這時無是非卻突然動了,一甩手長qiang刺出去,穩穩抓著槍柄,他笑得陰森森:“看來你就是那個給衙官膽量的人。”
他的槍尖指著一個人,堪堪卡在那人下巴上。對方正是之前坐在一旁喝茶的“師兄”。無是非從發現他之後就一直盯著他,這裏的其他人自己這幫兄弟解決得了,唯獨這位大少爺,他得盯緊了。
無是非心裏明白,今天能有這出,肯定是“師兄”對衙官做了不該做的許諾,不管今後如何,今天的事世家是準備插手了。
“師兄”被無是非用槍指著,一點表情都沒有,隻用那雙鳳眼冷漠地看著他,根本不像在看一個活人。適才出槍的動作擊發了周圍的氣流,掃過他的衣袍,雲紋素錦,與發絲一同向後飄起。
仙兒,同時也顯得他越發冷漠無情。
這個人還是跟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一樣,眼神也還是這樣叫人不爽。
“又是你?”
無是非意外地挑挑眉——他竟然還記得自己?
“本以為隻是個騙子,沒想到是個地痞。”
無是非緊緊盯著他,針鋒相對:“我也沒想到,本以為你是個少爺,卻原來是個城管?”
他說完這句話,對方突然閃身,身形竟在原地消失不見。
無是非見過這招,他動作非常快,靠肉眼很難捕捉,無是非全靠平時打架的直覺,下意識仰頭一躲,淩厲的拳風立刻擦著他的臉刮過去,無是非順勢向後空翻,穩穩落在地上。
剛一交手,無是非就知道自己不是“師兄”的對手,心裏卻想,如果這樣,那就更得擋住他。這裏其他人身手還不如自己,讓這位“師兄”過去了,地龍灣的人可占不到便宜。
“師兄”看起來並不想與無是非糾纏,放棄他轉而向旁邊一人出手,他隻朝著某個正在砸東西的人張開手,那人便被吸了過去,他根本沒有碰到那個人,手在空中輕輕一捏,那個人竟然慘叫起來,手裏的武器也握不住。
無是非看得清清楚楚,被抓的人的手腕上裹著一道清光,此時手骨已經有些變形了。無是非迅速衝過去,朝他刺出槍,沒紮著這位大少爺,卻砸在他手背上:“你的對手是我,往哪兒看呢?”
“師兄”瞥了一眼無是非,下一秒又消失在原地,無是非頓時感覺腹部被重重地砸了一拳,他痛得幾乎蜷縮起來。他這一下也不是被對方用拳頭實打實打的,還是那道清光……對方根本沒碰到他,他就被打到了。
“師兄”無心戀戰,轉身就走,他突然向上舉起手,手掌裏數道清光像樹枝一樣散開,紛紛衝向旁邊的人,無是非急忙喊道:“大家散開!”
他突然撲過去將他撞開,“師兄”手中的清光如水彈一般散出去,打得到處都是。無是非一把抓起紅纓槍,鋒利的槍刃從“師兄”耳邊穿過,抵在他頸側。
“師兄”麵無表情地側過頭,無是非正用一隻手捂著腹部,另一隻手緊緊握著武器,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我不是說過麼,你的對手是我。”
“為何?”
無是非不知道他問的什麼,盯著他說道:“這是我們地龍灣跟府衙的恩怨,外地人,不插手為妙!”
無是非說完這些話,把槍頭從他脖子底下移開,一雙桃花眼帶鉤似的盯著他,要把他的臉盯出個窟窿。
無是非說了半天,那位大少爺卻連點反應都沒有,他看著無是非皺起眉頭:“為何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