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南白輕笑一聲:“你不想當大俠,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是想家?嗯,不會是思春了吧!”
重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走了。”話不投機半句多,聊不下去我就躲。
納南白再次舉蕭:“重公子莫急,再聽我一曲如何?”把簫送到嘴邊。
這一回,樂音不同上首,曲音幽咽,如泣如訴。
山溜何泠泠。飛泉漱鳴玉。
鬱鬱多悲思,綿綿思故鄉。
重穿隻聽得黯然銷魂。低聲問:“這曲子叫什麼名字?怎的如此催腸。”
納南白並不回答,一雙眼暗夜湧波,突然強促簫音。
回頭堪百萬,價重為時年。
重穿隻覺前塵往事,諸般來襲,胸口猶如排山倒海,突然渾身巨痛,眼前一黑,喉頭泛甜,“撲”地噴出一蓬鮮血。
迷糊中,眼前有個人影站了半響,淡淡地說:“這個曲子,叫寂寞梧桐。”
倒下。
女子自言好
“非非,你知道嗎,顧正旭又生了個兒子,他擺宴席請人來慶祝……”
“非非,你知道嗎,韓東說他心裏喜歡的是別人,不是我……”
“非非,你知道嗎,我們第一次吃肯德基,隻夠錢買一對雞翅,你讓我先挑,我挑了小的,一直後悔,到今天還後悔……”
“非非,非非……”
少女的臉淡泊晶瑩,一雙眼含著淚,卻一直沒有滾落,漸漸的迷離。
菲菲!菲菲!
粉紅的嘴巴翕動,漸漸沒了血色。
腦袋突然耷拉到桌上。
滴答,滴答,為什麼這麼大聲,都沒有留意到桌子下麵早蓄了小池子般的血;
為什麼明明鼻子都粘膩了,都沒有留意到那麼濃那麼濃的腥味;
跟自己血管裏一樣的血;
抓起少女的手腕,如此醜陋的一道裂痕,永生無法彌補的一道裂痕,刹那間魂飛天外!
菲菲!菲菲!不要死,不要死!
重穿隻覺得自己透不過氣來,身子徒勞地掙紮了幾下。
“菲菲!菲菲!”那嗓音暗啞,是他的麼?
有人抱住了他。動不了,但是覺得安全。一個聲音在耳邊說:“沒事了。小穿,沒事了,小穿。”
一遍遍的。終於讓他安穩下來。
——誰是小穿。我不是小穿,我是非非。那一日,我看著我的孿生妹妹菲菲在我麵前割腕。她的手藏在桌子底下。她跟我說話,我麵前是一盆蛋炒飯,給她炒的,特意多放了蔥花。
“菲菲……還沒吃飯……”
抱著他的人頓了下,柔聲問:“小穿,你餓了嗎?現在的身體吃不了飯,喝點粥好不好?”
那懷抱如此溫暖。
重穿微微睜開了眼。
即使迷迷糊糊的,還是可以看到抱著自己這人舒眉朗目,好看得不像話。眉梢眼角都是擔心。
重穿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臉。“你是誰?怎麼長得這麼好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個人笑了。“小穿連我都不認得啦。來,先喝點粥吧。”
重穿眼皮打架:“不行了,很困。”
那人扶起他,把一個小碗湊過來:“喝兩口就睡。”
重穿勉強咽了兩口,又勉強自己睜眼。
那人給他擦擦嘴,“實在困別強睜眼。”
重穿嘟囔,說夢話一樣:“不舍的閉眼,長得這麼好看的,想多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