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神。
至於為什麼。
其實是神說她是神, 她就當了神。
隨後神便出去外麵的世界遊曆。
實際上她記得自己曾經是個人。
是個死人。
然後她又從那長長的亡河中活過來了。
她叫, 莫婉雙。
似乎…還有個弟弟。
其它便什麼都記不清了。
真正的神讓她在這黑白之地當神, 她也就當了。
當了不知道多少年月。
神回來了。
“主人！”
神身旁那長得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無意中見到她真容，如此激動的叫喊，隨即上前跪在她身前。
然後她就被神趕走了。
說是同生之地緣分已盡, 讓她去尋屬於她的因果。
實際上就是想趕走她。
也不是很重要。
離開便就離開了。
隻是。
她好不容易在片片虛空中尋到一個世界。
就被迫飛升了。
按著修士的話來說, 那就是飛升。
以她當神的時候對法則的理解, 那便是被天道囚禁起來了。
這也不是很打緊。
她曾用法則做推演，知曉血親是在這囚籠裏，來了也正和她意。
然而。
沒等莫婉雙開始尋起弟弟。
便不小心撞到了個孩童。
骨齡約莫五六歲，沒有修為的孩童！
‘哢吱’。
一把木劍在她腳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孩童的眼神迅速變得淩厲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
莫婉雙連忙開口, 且還有些心虛。
同她對視一眼後, 孩童死死的拽住了她的衣擺, 似是怕她離開。
隻見對方道：“劍，我的！”
……
莫婉雙很是尷尬，過了良久, 試探著問道：“那我，賠個新的給你？”
麵無表情的孩童沒有回答。
隻是依舊用那凶狠的眼神瞪著他。
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 眼眸中有化為說不清的委屈。
“那我試著…修一修？”
雖然碎成這樣，也有點難。
而且還是木頭做的……
然而對方並沒有理會。
依舊是拽著她衣擺，麵無表情故作堅強。
就這樣。
一大一小僵持半日之久。
莫婉雙實在沒辦法。
這孩子根本說不清啊！
到底是誰家的孩子, 牢籠裏不都是修為高深者嗎？怎出現的孩子啊！
上天似是聽到了她的心聲。
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念兒？怎了？”
她轉頭看去。
原是個背著大刀的男子。
正想開口道上兩聲對不住, 對方眼眸微縮, 朝著她喚道：“雙兒！”
啊？
這難道是她的弟弟嗎？
可是，弟弟不應當叫她姐姐？
那是舊友？故人？
“你是？”莫婉雙疑惑的問道。
話音剛落，忽然那一直拽著她衣角的孩童聲音清脆的朝她叫了一聲‘娘’。
哦，是娘啊。
啊？娘？誰是誰的娘？
恍惚中，她似乎還聽到那孩童又朝著黑刀男人叫了聲爹。
……
她隻有一個弟弟吧？
真的沒有道侶孩子什麼的吧。
想也想不起來啊。
死之前她應當是沒成婚的！
可為什麼呢？
好像是因為親人都去世了，隻剩下一個弟弟。
弟弟名字有平安順遂的意思，她也想讓對方一世平安。
然後呢？
她到底有沒有道侶孩子？
怎麼記不起來了。
“你們認…”她覺得是沒有的，可對上孩童的視線，後麵幾個字怎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隻好盯著地上的那顆石頭，繼續道：“認錯人了吧？”
“婉雙？”
顧天縱並未覺得自己認錯人。
眼前女子氣息雖不似以往，但他知道，那就是她！
更何況，這姿態確實一模一樣！
這就是他的婉雙！
顧天縱覺得沒有錯。
顧念亦是如此。
一開始被那些許如同盼麟相似的混淆。可隨後剝離辨認，這確實就是他母親。
母親認不出他。
踩壞了木劍還不想承認。
唉，有點不乖。
莫婉雙淩亂了。
一大一小氣勢洶洶，她差點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大的妻小的娘了。
與此同時。
亡河水緩緩流動著。
將那些執念與過往都流向遠方。
千萬年，也隻得這麼一個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