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隨手丟到地上。

魏生一個眼明手快,用腳擋了一下:“誒,感情不是你東西是吧。”

崔郾斜了個飛眼過去,叼著煙含糊不清的嘲笑他:“呦,哪個小情兒送的?”

魏生把打火機重新放回茶幾下麵,“崔尚傾給的。”

“嘖。”崔尚傾把煙夾到手上,“小兔崽子。”

“說誰呢你。”冷冷的威脅的語調。

“還能有誰?”

“……”

那天淩晨魏生出了車禍,以為自己八成是活不了了,進手術室之前他對匆匆趕來的崔郾說,“我要是死了,如果樣子太難看,別讓崔尚傾知道。”

這話到了崔郾嘴裏可就不是那個意思了,崔郾給崔尚傾說的那個版本,可謂是天差地別。

崔尚傾也隻是匆匆來看了看,便匆匆去C市出差了,走的時候魏生還在醫院裏躺著。

在醫院裏著實呆了養了一段時間,出院的時候,已經開始換季了,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他醒過來的時候,得知崔尚傾去了C市,要出差將近一年,心裏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大概就是被人拋棄了的那種,有些委委屈屈的。

魏生跟崔郾的交情,壓根就算不上深。大概是過去的那些破事兒的關係,魏生不大看的上崔尚傾睚眥必報的行事風格,崔郾也看不上魏生的沒心沒肺,盡管過去崔郾還死皮賴臉的糾纏過魏生。

關於過去的事兒,崔郾總結的倒也精辟:“我那時候八成腦袋被驢踢了。”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

魏生過去性格也還不錯,隻是發跡以後就開始不知好歹。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蹬鼻子上臉那種。

崔尚傾去了C市以後,魏生在N市就實在有些沒意思了,每天他懶洋洋的在家裏呆著,他如今也算的上是大哥了,許多事情也沒必要事必躬親,隻有必要的時候才出個麵,崔尚傾沒趣C的時候,他還出去轉轉,碰碰運氣,崔尚傾不在了,他就完全成了蝸居動物。

崔郾又翻出個不知何年何月的一次性打火機,擦了幾次終於把嘴裏那根該死的煙點著了,他仰在魏生的沙發裏,吞雲吐霧了一番,正準備將煙灰彈在茶幾上的貓頭煙灰缸裏,魏生伸出手,將煙灰缸剝在一旁,又指了指他手邊:“你手邊有一個。”

崔郾一個怪笑,“這麼寶貝?早幹什麼去了,你?”

魏生額上的筋鼓了鼓,人卻沒吭聲。

崔郾看了看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慢騰騰站起來,對魏生說,“尚傾明天回C市,孫芸薇問你去不去接。”

離崔尚傾去C市才三個多月,當時聽說崔尚傾要去一年的。

魏生猛地從沙發裏坐起來,也知道自己恐怕有些失態,顧不得那麼多,聲音聽不出來,語音卻很有些急切了:“幾點鍾?”

因為梁言的關係,魏生同孫芸薇的接觸可謂是很多的,但孫芸薇並不怎麼喜歡他,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孫芸薇那女人是很厲害的,連梁言都有幾分佩服。

崔郾挑著嘴角笑:“急什麼,明天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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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郾沒有告訴魏生崔尚傾的到達時間,他便隻好去問孫芸薇。

孫芸薇對他的反應依舊很冷淡,隻簡單說了崔尚傾的班次。

末了魏生說句謝謝阿姨。

孫芸薇冷笑一聲,便將電話扣上了。

真是比當街挨了一頓耳光更難堪。

魏生到了機場,將車停好便在機場外麵等著,他個子高,長的不壞,吸引了不少目光,他過去倒是滿享受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的,如今卻沒那個心情了。

崔尚傾從機場出來就眯著眼睛在外麵張望著接他的人,魏生迎上去的時候他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就那麼站在出口的位置,很有些妨礙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