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你的手,無關孩子的安危,我都會選擇和你離婚,讓你不用再過這樣壓抑的日子。」

蘇北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顧向南微笑打斷:

「不要亂想,我也隻是心疼你到不能自已才會想出那種愚蠢的方法,我們已經攜手經歷了這麼多,如果現在放手,豈不是一切的苦難都是白白承受了?我不會放開你的手,永遠不會,你是我顧向南的妻子,這輩子都是,如果還有來生,如果老天還能讓我遇到你,我一定還會娶你為妻。」

一顆心漸漸的回歸原位,蘇北淺淺的笑了笑:

「我也是。」

那晚的『離婚』之言不過是一時承受不來失去孩子的痛苦,因為如果真的失去,她不知道應該把這份恨計算到誰的頭上,更不知道如果自己壓製不住那排山倒海的恨意,開始肆無忌憚起來,又該如何的麵對顧向南。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離婚未必就是壞的選擇。

可是老天垂憐,未曾真的狠心奪走這個孩子,所以一切都不過是一句戲言,蘇北也不見得真的就想離婚,隻是在那個當下,她做了最壞的打算罷了。

至於清醒之後的小彆扭,她隻是有些無從解釋,如今一切都說開,便再也沒什麼所謂的顧慮。

蘇北出院的那一天,顧言決定搬出顧宅,雖然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都住在蘇園,但卻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決定,如今做出決定或許是真的放開了。

他沒什麼地方去,顧向南也未曾空出時間為他的新家做準備,畢竟讓顧言一個人住在外麵,他是不放心的,所以也是有意拖著,顧言似是知道,便說先搬去蘇園,顧向南自然同意,甚至樂見其成。

蘇北還在睡著,病房外的長椅上顧向南和顧言並肩而坐。

「事情發生之後就一直想和你談談。」

顧言淺淺的笑了笑:

看來你和蘇北之間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沒事了。」

「我也沒事。」

顧向南看向他:

「可你心裡卻沒有真正的放下。」

顧言轉頭看他:

「我承認我怨,可是難道你心裡就不怨?不要告訴我你這麼多年和他的不合,僅僅是因為當初他的出軌,他間接造成了我們母親的心理扭曲,最後成為名副其實的殺人犯才是你真正在意的吧?」

「可法律是講究證據的,我們在乎的那些隻是道德的製約。」

顧言輕笑一聲:

「是啊,不管是我們還是法律,終究是不能拿他怎麼樣,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而起,可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樣的呢?我親生母親因為他而死,我的養母卻因為他晚年還要過獄中生活,但是他依然可以高枕無憂,安享晚年,你不覺得有些太不公平了嗎?」

顧向南沒有說話,顧言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們心裡都知道此時此刻討論的這一切都是無益的,因為本質上顧懷杉並沒有犯任何的罪,他隻是犯了一個大多數男人都會犯的錯,基於這一點,任何都不能把他怎麼樣。

顧言從座位上起身:

「我該回去了,有些東西我還是要帶走的。」

顧向南跟著起身:

「我知道當年的真相卻一直沒有告訴你,對不起。」

顧言看著他:

「知道我為什麼不怪你嗎?因為現在的我足以承受任何的變故,若你早告訴我這一切,說不定我會更加自閉。」

顧向南笑笑:

「現在的你,哪還有半分自閉的影子?」

「總不能一直停滯在同一個地方,我也想為了某人變得足夠好,像你和蘇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