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桌上放著一封信,上麵寫著:小北。

蘇群離開了,沒有理由,隻是說自己累了,想要去看看其他的風景沿。

但他卻用這封信講了一個蘇北在不久前聽到的故事,蘇群的信驗證了姚菲然所說的每一句話,對於他父母曾經對自己所做的一切,蘇群一直都在隱瞞她,他說他不知道能繼續隱瞞到什麼時候,但終有揭開謎底的一天。

於是他選擇主動坦白,對於自己父母的罪孽他明白不是自己可以承擔的,但他卻會盡力彌補,蘇北很想問問,他這些年來對自己的好,究竟是真心,還是單純的彌補。

可是她已經找不到蘇群這個人了。

他將所有的秘密全部攤在了蘇北的麵前,卻不問一句她是否可以承受的住。蘇北輕輕的笑了,或許蘇群的離開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若是真心對自己好,又為什麼會在選擇告知真相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呢紡?

這封信開始讓蘇北漸漸的歸於平靜,當一個人受到的打擊足夠大的時候,她就會變得堅強,因為再也沒什麼是能夠打倒她的了,隻是她還是止不住的難過。

她其實可以理解蘇群為什麼不當麵告訴自己這些的原因,不管是真心還是彌補,當麵告知都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糾葛,若是真心,他這一輩子最不想傷害的就是自己,若看著她因為自己的坦白而承受不住,蘇群會自責不已。若是彌補,他或許也不知道該用一種什麼態度來麵對自己吧?

她不怪他,也不怪顧向南。但她還是會怨,怨造成如今這種局麵的所有人。

如果不是唐微瀾,如果不是李淑慧,她或許沒有了爸爸,但還有一個愛自己疼自己的媽媽,她可以在知曉這些殘忍的事情之後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可是現在呢?

她隻有自己,她要自己接受這個事實,要承擔這個事實帶給自己一係列的後續反應,所有的傷口都要靠她一個人來恢復。

沒有人可以訴說,沒有人願意聆聽。

蘇北回到蘇園的時候,有些不在狀態,周嫂過來詢問是否需要用餐的時候她才有些反應過來。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淡忘的某些事情,卻在今天一個預謀的時間點裡被人提起,她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回到這裡有些荒唐。

隻是,在這座城市裡,她已經沒有地方可去。好在顧向南正在出差,她不用戴上麵具去應付任何人。

對著周嫂擺擺手直接回了臥室,不記得自己怎麼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是幾點,身體似乎被人輕輕的碰了碰,然後有模糊的說話聲,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當冰冷的液體進入身體,蘇北猛的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她看著眼前熟悉也陌生的一切,呆滯的像個木偶。

正在窗前打電話的顧向南聞聲回過頭來,看到她手臂上回血的針管不由的蹙了眉,對著電話那端說了一句什麼,便掛了電話,快步走過來,輕輕的將她放倒在床上,囑咐醫生處理她的點滴。

蘇北的視線在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慢悠悠的落在他的臉上,說:

「你怎麼在這裡?」

嗓音沙啞的不像話,完全沒有以前柔美的感覺,像一張被劃壞的cd唱片。

「我不能在這裡?」

蘇北看了一眼床頭上的時鐘,已經下午一點鐘了,她有些驚訝自己居然睡了一天一夜。

顧向南摸摸她的臉:

「你發燒了。」

蘇北下意識的想去觸摸自己的額頭,卻被顧向南眼疾手快的按住手臂:「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