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她重新走回來,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遞到陸川麵前。
陸川接過,一口氣喝了半瓶,等他平復了呼吸再看蘇北的時候,她正拿著笤帚掃他先前噴出來的食物,陸川有些尷尬,彎腰去搶她手中的工具:
「我來。」
蘇北不給:「你會嗎?」
「這有什麼難的?你別小瞧我。」
蘇北不理他,但也沒依了他,逕自掃完後倒入垃圾桶,然後陸川付了早餐錢,他們並肩離開。
他們似乎沒有目的地,蘇北走的方向似乎也不是回家的路,陸川一路上都在撓耳抓腮的想著如何開口,可沒想到最先開口的卻是蘇北,她說:
「陸川,昨天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但你那麼說我和蘇群,你也應該跟我道歉。」
陸川頭搖的像撥浪鼓:
「不不不,蘇北,你不用跟我道歉,做錯事情的人是我,是我對不起你,不該帶你去酒吧,不該猜測你和你哥的關係,是我混蛋。」
「嗯。」蘇北點頭:「我原諒你了。」
陸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試著又問了一遍:
「你說什麼?」
「我說,我原諒你了,昨天的事情不怪你。」
「可是明明就是我的原因才……」
「陸川。」蘇北打斷他,看著他,問:「你信命嗎?」
陸川一時之間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於是誠實也有些忐忑的回答:「不信。」
「可我信,我相信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我昨天會被你騙,喝下有問題的飲料,然後遇見那個人。」她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波瀾:「陸川,這是命中注定。」
她相信有因就有果,上天不會這麼平白無故的安排這樣一個人的出現。
迷信一點的講,或許是她上輩子欠了他,注定今生來還。
陸川還想說什麼,蘇北卻已經不想再聽,淡淡的搖頭: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你也不要再覺得虧欠我,我們還和從前一樣,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好嗎?」
陸川知道,蘇北這麼說無非是想讓自己的內疚減少一些,在她的心裡注定做不到不在乎或者真正的忘記,可是此時此刻他除了答應能做什麼呢?他的虧欠,道歉,同情和心疼無疑都是在蘇北的傷口上撒鹽。
於是,他點頭:
「蘇北,我答應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讓你受傷害。」
這句話隱隱熟悉,多年前在蘇家的小閣樓上,年幼的蘇群也是這麼告訴自己的,蘇北笑了,她何德何能竟讓兩個男人為自己許下這樣的諾言?
蘇北不想回家,但也沒有目的地,學校放假,蘇群去了度假村,她似乎沒有地方可去,陸川仍是跟著她,也瞧出了她現在的困境之處,抬頭遠遠的看過去,遊樂場的摩天輪在高大的樹木見若隱若現。
陸川拉起了蘇北的手:
「想去做摩天輪嗎?」
隻是蘇北尚未回答,一聲怒不可遏的『蘇北』便響在耳邊,不由的讓她有些發愣,當看到不遠處怒氣沖沖的蘇群時,她下意識忽略了他的怒火,而是疑惑為什麼明明應該在度假村的他卻會出現在這裡。
蘇北走過去:
「哥,你怎麼……」
話還未說完,蘇群的臉色就徹底變了,陰鷙的宛若烏雲壓境,眼神恨不得在蘇北的身上盯出兩個窟窿來,她從未見過這樣狀態下的蘇群,一時間竟感覺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