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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說如何尋到我的？為何隻有你一人？漓珠呢？哎呦——”一想到漓珠仍下落不明，我忍不住一下子騰空而起，不幸牽連到傷口，慘叫連連。
“她是被天帝陛下召回水界去了，你無需擔心。”雲燼皺眉往我嘴裏塞進一枚不知名的丸藥，“吃下去，可鎮痛。”
我依言服下，疼痛之感果然立減。
看著雲燼顏色稍緩的俊逸臉龐，我不禁啞然失效，想起當年，長淵也是這般喂我吃藥，如今匆匆數萬載過去，我竟像回到了當初，變回了那個羸弱的小神祗。
“是何人傷的你，竟然……”雲燼皺眉看著我受傷的肩膀，聲音微微顫唞。
“將我這金剛不壞體之軀，險些刺成了一個血窟窿，是麼？”我幹笑兩聲，“金剛不壞之軀；出塵絕世之貌；怒可毀天滅地；喜則萬物回春；不傷不毀；不死不滅；萬物靈長；天地菁華。若我未記錯，三界可是這般傳揚上古神族的？”
雲燼默認點頭。
“唉——”仰頭長歎，“所以我說，不要迷戀上古神族，那隻是傳說。要真有說得那麼厲害，怎麼會都死了？隻留下我一人？”
“靈毓……”
“你可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會喜歡聽我們上古神族的故事？開篇浪漫，過程絢麗，結局……結局悲壯。似乎人都渴望這樣的人生，生前輝煌，死後流芳。可那很多都不是真的，那隻是被美化了的悲劇。真正的結局是他們都以各種慘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而並非旁人所說的那般，要不是死後都化了雪，你就該知道其實我們上古神族，死起來，真的是算最難看的了。”
刹那間我似乎又看見了長淵死前苦澀的笑容，“阿兄死後，我愈發明白了一件事情——上古神族看似無盡的生命其實是這世上最可怖的事情，越是長久的生命越是代表了沒有盡頭的孤寂。”
“你曾問我，在害怕什麼。嗬嗬，我若是告訴你，我怕死你信麼？”
雲燼靜靜地看著我，似乎有些悲傷。
“但凡我族中人，一旦飛升成為上神，便代表著命不久矣，從古至今，無一例外。雲燼，我如今已經十三萬歲了，距我五萬歲飛升，已過了八萬年。”
但凡上了年紀的，一開口便會絮叨個沒完沒了，那日我一連講了好幾個時辰，從深夜，講到第二清晨。
好在雲燼並未嫌我聒噪，他就那樣坐在我的身旁，安靜地聽著我敘說著那些略顯古老的故事。
“父神母神曾聽說人間若有人家生了女兒，便會釀酒埋在樹下，待來日女兒出嫁時，再取來宴請四方親朋好友。父神母神很是歡喜此風俗。雲燼，倘若有一日，我……化雪而亡，你就來到這穀中桃林，從右數地一十八課桃樹下，那裏有我出生那年父神母神親自為我釀造的美酒。嗬嗬，我生來注定孤寂，怕是這輩子也用不著它了，便送與你吧！他日若你與漓珠若能締成良緣，婚宴時飲此美酒，也算得我這個做長輩的，能留下的唯一饋贈了。”
“你……”
“我知道你眼高於頂，自然是看不上漓珠的，可你若到了我這個年紀，便會曉得，這世上若尚有一人真心待你，便是再幸福不過的事了。”
第二十六章
那日，我已記不清自己究竟胡言亂語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是何時入睡，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一夜無夢，我竟睡得異常安穩。
自長淵故去，我每每入睡，都會陷入無盡的夢魘之中，阿兄死時的一幕幕場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