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謝天君了。”這真是曖昧到極致的姿勢,唉,這要教他人看見了,怕是又會惹出諸多閑言碎語。想我一把年紀,堂堂上神,如今又是男兒身,若還被指輕薄晚輩,或是直接被人當做斷袖……可真是極其不好的。於是我試圖挪開身子與他保持距離,卻反被他摟得更緊。
“騶吾日行千裏。”雲燼淡淡道,“如今你身受重傷,若稍有不慎,從此摔落下去,可如何是好?”
“可是……”
“靈毓。”我剛想反駁卻又被他打斷,“聽話,別鬧。”
那溫柔中帶有三分責怪,責怪中又帶有三分的寵溺的語氣著實讓我打了幾個冷顫,可不知為何心中卻有種像融化的奶酪般的香甜滑膩感,耳根不由地漸漸發燙。呃……好吧,名聲明什麼的都是浮雲,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呆著罷。
“不過,你這是要將我帶往何處啊?”騶吾腳下生風,如風馳電掣,絲毫看不清周遭環境,亦不知將要著往何方。
“神農穀。”雲燼專心駕馭著騶吾獸,目不斜視。“你這傷,尋常的丹藥怕是奈何不得,需得穀內長淵神上留下的靈丹方能救治。”
“神農穀……你如何知道……”神農穀如今早已是三界禁地,通往神農穀之路更是鮮有人知,雲燼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忘了,我曾隨你誤打誤撞進過穀裏,還是你帶我出來的。”
“哦……沒想到你尚還記得。”
“來回得多了,自是忘不了了。”
來回得多了?我怎麼記得,總共也就帶著他來到穀裏兩次,兩次便算多了?呃……許是這雲燼自詡天子卓絕,過目不忘,這兩次在他看來,怕真是嫌多了。
“到了。”我尚未來得及反應便也被雲燼打橫抱起,他一個瀟灑翻身,我與他便一道穩當落了地。
“呃……我說,雲燼天君,其實你可以把我放下,我還能走。”
“這神農穀內多年無人照拂,道路崎嶇,你若是不慎摔倒,牽裂傷口如何是好?聽話……”
“我不鬧。”趁他未將那兩字說出口,我當機立斷接過話茬。哎,這雲燼不溫柔則已,溫柔起來還真是要人老命。如此,我倒是懷念起他冷冰冰的模樣來。
雲燼見我如此,也不再多說什麼。隻見他眼含春色,嘴角輕揚,笑容如梨花般純淨自然,照理他的笑實屬罕見,可我不知為何,怎麼瞧這笑容,怎麼覺得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哦!對了,狐狸,是像狐狸!改天真該問問他二人,是不是有什麼親屬關係,怎麼連一個笑,都能奸詐地如出一轍。
我本想提醒雲燼該往何走,畢竟穀內有父神留下的陣法,就連我自己當初也是在穀內迷路了不下百次。可眼見他大步流星,像是早已在這穀中行走了千萬次般,我尚未來得及開口,他卻已經將我帶到昔日我就寢的屋內,安放在榻上。
“天君竟連我以前住哪都能不告而知,不愧是一方之尊,當真人才了得。”我果然是老了,愈發跟不上現今這一輩仙的腳步了。
雲燼身體明顯一滯,“咳咳,不知何藥能醫得好你。”
“嗯……我也不知……”
“咳咳,那該如何是好?”
“呃……就等等吧,夕顏草的藥力會慢慢自行消散,斬神釘所造成的傷口雖一時無法愈合,但假以時日還是會逐漸痊愈。嗬嗬,應該是用不著吃什麼藥了。”
“那你一直在流血……”
“哦,你說這個啊!嗬嗬,不用管它,總計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