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和一位金發男人從建築物後走了出來。
江寒無奈地扶額:“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黃發少年望著雪爾離開的背影,眼神緊緊追隨:“雪爾大人曾親口告訴過我,他來自帝國最貧窮的F區。”
“他還真告訴你了。”江寒心累不已,“阿諾,除了你,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除了我,沒人知道。”說話時他帶著濃濃的自豪感。
江寒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也看到了,失去記憶對雪爾來說並不是壞事,在基地裏或者戰場上,你何時見過這麼開心的他?”
“那我就要容忍葉溪聲留在他身邊嗎?這對雪爾大人來說是背叛!”
“不是,這才是減輕雪爾痛苦最好的辦法。你不是也知道實驗體的秘密嗎?”
阿諾安靜了片刻,說:“實驗體,會隨著時間不斷推移,逐漸失去五感六覺、失去作為人的記憶,成為完完全全的帝國兵器。”
饒是江寒早已知曉,從阿諾口中聽到時仍然覺得殘忍:“那雪爾已經失去了什麼?”
阿諾閉上眼,臉色蒼白,“雪爾大人是軍方最中意的一件兵器,他進化的速度比我們快太多,失去的速度相應也會更快。自實驗成功以來,他已經失去了痛覺、味覺和嗅覺。”
“所以讓他暫時忘記痛苦、忘記仇恨,難道不好嗎?”
“可是……”阿諾眼眶一熱,“我怎麼能讓他,留在他最痛恨的人身邊?是葉溪聲害得雪爾大人變成這個樣子,他才是罪魁禍首!他憑什麼可以獨自霸占雪爾大人?”
江寒不免歎息:“如果有選擇,葉溪聲當年也不會這麼對他。你可能不知道,將雪爾賣給軍方的錢,他一分都沒拿。”
當晚,葉溪聲喜滋滋地睡上了A區貴族的二手床。
床又軟又大,被老板翻新之後跟全新的沒什麼兩樣,雪爾寵溺地看著葉溪聲在床上滾了幾圈,自己躺到他身邊,手指撩開他的頭發,歎息道:“好想把全世界都給你。”
葉溪聲將頭埋進被褥,嗤嗤地笑著應了一聲。
如果,阿諾永遠都不會找來就好了。
夜晚熟睡後,葉溪聲感覺自己像一條被漁網網住的魚,四肢被緊緊得栓在一起,別說打滾兒了,根本動彈不得!
明明換了張大床,怎麼還這麼擠呢?
第二天,葉溪聲起了個大早,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起來。
他洗漱一番後來到廚房,他做了點雞蛋羹,又切了些麵包,準備好了早餐,正想去叫雪爾起床,抬頭就看到雪爾靠在牆上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
“你醒了?是不是聞到我做飯的香味了?過來嚐嚐我做的雞蛋羹。”葉溪聲朝他招了招手。
雪爾沒吱聲,走到他身邊彎下腰,動了動鼻尖,似乎真的在聞雞蛋羹的味道。
葉溪聲期待地問:“香嗎?”
雪爾直起身,唇角不經意翹了翹,“香。”
他臉上來之不易的笑容讓葉溪聲看出了神,回過神來,葉溪聲在他臉頰上捏了捏,“笑起來多好看,幹嘛整天繃著臉。”
“你喜歡?”雪爾問。
“嗯!”
雪爾莞爾一笑,像凝結冰雪被春風融化,別樣的深入人心。
葉溪聲臉頰一熱,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擺了擺手,“好了,不鬧了。這兩天你都沒吃東西,快來嚐嚐我的手藝,是不是比九年前更精進了?”
雪爾拿勺子舀了點送進嘴裏,雞蛋羹入口即化,他點點頭:“好吃。”
“我嚐嚐。”葉溪聲就著他吃過的勺子用起來,剛把雞蛋羹送進就沒忍住吐了出來,“呸呸!好鹹。”
“有嗎?”雪爾眼中閃過一絲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