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張至元對她做了一個小聲的手指,給我使使眼色,我無奈的笑,隻好走開,任由他小心翼翼的把紫兒放到床上。
“什麼事情?”我拉著小姑娘到外間。她是剛剛升上來的助理,平時做事很有分寸,不會不敲門就進來。
“有個很急的電話打進來,說她要跳樓……”小姑娘有些語無倫次,估計是被嚇到了。我也愣住了,扶著她的肩膀問:“是誰的電話?說清楚。”
“叫宋雅茹的女的,說您再不去找她,她就跳樓了。”小姑娘瞪著眼睛,一邊偷看裏間的張至元一邊費力的咽口水。
宋雅茹,是宋小丫的大名,小丫喊慣了,被小姑娘一提起我才能想起宋小丫還有這樣的名字。這個笨女人,又給我搞什麼花樣?好好的不打我手機偏偏打辦公室電話,看來我很久沒掐她了,皮癢。
小姑娘走後,我找出手機一看,才發現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一時找不到充電器,我隻好借了張至元的手機用,死女人剛開始還不接,撥了幾次才接通。
“誰啊?”很不客氣的口氣,聲音裏帶著抽噎。
“老娘我,你怎麼了?又要跳樓又尋死的,吃錯藥了?”我沒好氣的吼,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齡了,還玩小孩子的把戲。
“我姐夫要結婚了,媽的。才告訴我,他結婚我就跳樓,趕緊帶著幹女兒來見我最後一麵。”宋小丫竭斯底裏,話筒裏灌進風聲咆哮而來。
我完全可以想象出她那瘋狂的樣子,連忙安撫道:“好了好了,你在哪裏?我馬上就過來,等我啊。”
張至元哄好紫兒出來,挑眉做疑問狀,我正思忖著帶不帶紫兒一起走呢,保姆吃完飯回來了。
我連忙拉著保姆說:“李阿姨,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你幫我在這裏看著紫兒,有什麼需要對外麵的小姑娘說。”
保姆點頭答應,她是婆婆請來的人,據說也是沾親帶故,平時照顧紫兒也細心,所以我還是很信任她的。
那邊張至元不等我開口,理了理西裝說道:“走吧,我送你。”
我輕笑,不客氣的開門先走了出去,他張大經理的車我坐得相當舒服,反正我不會開車皮也厚,人家好意要求我是堅決不會推辭的。
我們找到宋小丫的時候,她正在她們公司的天台上喝酒,一個人歪歪斜斜的坐在地上,手邊堆了一堆的空啤酒罐。
一見我立馬就撒嬌,撲過來嗚嗚的哭,酒喝多了說話也大舌頭,詞不達意,好歹我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今天中午下班前忽然接到姐夫的電話,說晚上一起吃飯,有個人要介紹給她。宋小丫便追問是誰,她姐夫本來還想買關子,被追得沒法隻好說是要結婚的對象,在一起有兩三年了,現在年紀都不小了,想考慮結婚的事情。
宋小丫當時就傻了,掛了電話在公司的自動售貨機上買了一堆的啤酒跑來天台。
“嗚嗚嗚,他怎麼可以瞞著我偷偷和別的女人交往呢?還要結婚,我怎麼辦啊?沒有他我會死的,爸爸媽媽和姐姐出車禍去世的時候我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他每天在旁邊照顧我。當時我就想,我要為姐夫活下去,可是他現在不要我了……一想到他會和別的女人結婚,我連活著的勇氣都沒有了。寶兒,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不僅僅是心痛,是生不如死!”宋小丫跪在地上,抱著我哭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不遠處站著個陌生的男人,稍稍收斂了一下皺著眉頭抽著鼻子問:“那是誰啊?長得挺帥的嘛,新的相好?”
本來我的心也堵得慌,可是被她這麼一說又忍不住笑了,拍了一下她的臉蛋罵道:“還能說笑話啊?你個死丫頭你姐夫又不欠你的,照顧你這麼多年他追求自己的幸福去有什麼錯?少這麼矯情找挨揍。別給我學誰誰誰的,動不動就死啊活啊的,你要真愛他,就給我好好的活著。”
宋小丫哽咽了一下,瞪著紅腫的眼睛眼淚汪汪的糾正:“是安陽,沒想到我被他潛移默化了。”
這個死女人,要不是張至元在旁邊我就直接掐死她算了。
“寶兒,我怎麼辦啊?我沒辦法再見他了,不想見他,一點都不相見。”宋小丫歪歪扭扭的爬起來,醉眼朦朧著忽然腳下一軟直直的往後栽下去。天台的圍欄隻有半人高,眼看著宋小丫身子越了過去,上身探到圍欄外麵搖搖欲墜,我嚇得灰飛魄散,連忙上前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腰。
她的酒真是喝多了,這種情況還沒有察覺,見我抱著她隻是一個勁兒的亂掙紮,幸好張至元及時的跑過來,把我們兩個一齊從半空中拉了回來。
緩過神來,我全身都是冷汗,扶著他的肩膀雙腿發軟差點站不住。
剛剛我抱住宋小丫的時候看了一眼圍欄外麵的情形,涼風搜搜的從我耳旁吹過,那是幾十層高的大廈啊,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太壯烈的場麵,想起來就後怕。
“嗚嗚,幹嘛拉人家?人家要去買酒喝。”宋小丫被張至元攙扶著,還是那邊胡言亂語,扭頭看到張至元的臉,又對著哭:“姐夫,你不要來管我,你結婚去吧,祝你幸福!”
張至元皺皺眉頭歪著腦袋疑問的看我,因為怕宋小丫尷尬,他剛才一直站站遠遠的,沒聽到我們說話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