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雲淡風輕。
小男孩正眼巴巴地站在私塾外邊，在他身邊的是送兒子去學的大伯。
“大伯，我什麼時候能進去讀書啊。”
被小男孩問到的中年男子一愣，隨後輕輕拍了拍手邊背著書包的兒子。
大男孩挑釁地看了小男孩一眼，然後朝他吐了吐舌頭就飛快地跑進了私塾裏。
隨後中年男子刻意繞過那些送孩子入學的家長，將小男孩帶到角落裏，為難地說道。
“小川啊，我不是說過嗎，等你長大一點就讓你上學。”
小男孩沒有再吭聲，隻是聳拉下腦袋點了點頭，中年男子完全沒有在意他的失落，隻是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臉蛋。
“所以說小川還是挺懂事的，我現在去集市買頭小牛來，你以後有了伴就不會想這麼多了。”
看著大伯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小男孩有些不甘心地搓了搓衣袖，用一種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嘟囔。
“可是…可是我已經十歲了啊。”
……
風和日麗，人間四月。
“小川啊，你已經十七歲了吧。”
說話的是小男孩的伯母，如今的她身材略顯臃腫，少了些許年輕時的風韻，不變的是那難以掩藏的刻薄。
“上個月剛滿的十六。”
正在洗碗池裏忙活的小男孩轉過了頭，他已經長成了一個高大俊俏的少年，漂亮的眉眼隱約有他娘當初的影子。
此刻他正紮起了袖子洗刷著碗筷，每次回答婦人問話時他都會放下手中的活，轉過頭來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也差不多啦。”
婦人腆著笑臉，臉上沒有絲毫尷尬。
“都不早說，我們應該為你慶祝一下的，要不找個機會補償一下。”
“不用了，謝謝伯母。”
少年回過頭來勉強地維持著臉上的笑意，這樣的話不知道聽過多少回了，天真如他也早就已經不以為然了。
婦人點了點頭，似乎對少年的回答早有預料，臉上竟然罕見的出現了一絲猶豫。
感覺到婦人仍杵在原地，少年心中不免有些詫異，這位被他稱呼為伯母的婦人其實平時與他的交流並不多，而他也早已經適應婦人的冷漠，平時總是一個人幹活，如今背後突然站著一個人他還真有點不習慣，不過感受到突然凝重的氣氛，直覺告訴他可能有事要發生了。
眼看著碗筷馬上就要洗完了，婦人臉色變了變，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小川啊，你看你也不小了，在我家住了這麼多年，伯母也沒求過你什麼事，不過這件事，這件事隻有你……你能幫我們了。”
說到後來婦人竟然止不住抽泣起來，淚水將麵上的胭脂水粉衝得七零八落，顯得甚是滑稽，而回過頭來目睹這一幕的少年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您說吧，我盡力。”
聽到少年的回答，婦人的臉上烏雲終於散開一絲，然而嘴上依舊不依不饒。
“你先答應我。”
終於洗好碗筷的少年，用抹布擦了擦手，這才轉過身來，臉上不悲不喜，看見眼前咄咄逼人的“伯母”，他原本清澈的眼睛中出現一絲茫然，隨後摸了摸腰間的笛子，這才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