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道士快滾啊,第一次見人來青樓蹭酒喝的!看我不叫人打斷你的狗腿!”
一道尖利的女人聲音從敞開的房內傳出來,繼而走出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模樣卻不似她聲音那般刻薄,淡淡的妝容之下卻有一絲我見猶憐的氣質,若不是其從醉煙樓的閨房走出,誰又能想到其竟然是一個風塵女子。
那女子出來正要繼續追罵倒在地上的黃臉道士,卻忽然瞥見了旁邊站著的江臨川,女子先是一愣,隨後很快展露出了笑顏。
“哎喲喂,好俊俏的小官爺,要不要進來玩玩。”
那癱倒在地的黃臉道士聽到女子的話連忙轉身,然後一把抱住了江臨川的大腿。
“官爺,您可得幫幫我啊!”
感受到突如其來的分量,江臨川苦笑一聲,自己這大腿最近還真是有點沉啊。
不過江臨川卻也是什麼鐵石心腸之人,這黃臉道士在這北國之冬身上卻隻有一件單薄的道袍,他的心中不免生出一絲同情,頓時有了幫他一把的想法。
“姑娘,敢問這位道長欠了多少錢?”
“姑娘就不必了,叫我如煙姐姐就行。”
見到江臨川開口,那自稱如煙的女子卻是莞爾一笑,隨後開口問道:
“官爺可是想替他還債?”
江臨川看了眼腳下不斷感恩戴德的黃臉道士,點了點頭。
“那好,也不多,一共三兩銀子。若是官爺替他付了這三兩銀子,那麼這件事就既往不咎;可若是官爺掏不出來,縱使您老在這,卻也不能阻擋我醉煙樓用自己的方法解決。”
如煙說到後來慢慢收斂起了笑意,到了最後竟是隱隱有威脅之意,如此肆無忌憚,卻不知這醉煙樓究竟有什麼後台。
“什麼?三兩銀子!”
剛還趴在地上的黃臉道士聽到這話突然從地上蹦了起來,指著如煙的鼻子大罵:
“瘋婆娘,想錢想瘋了吧!不過喝了你一壺青梅酒,竟然想訛……訛官爺三兩銀子。”
黃臉道士嘴上義憤填膺,實則三言兩語就把這禍水明目張膽地轉移到了江臨川身上。
那如煙聽到黃臉道士的話卻也不惱怒,反而咯咯一笑:
“你這牛鼻老道,好歹我倆露水夫妻一場,竟然這般詆毀奴家。”
黃臉道士聽到這話卻是急了,連忙向身邊的江臨川解釋:
“官爺,您可得替貧道做主啊,貧道絕無和這女子行苟且之事,不信的話貧道撒泡童子尿給你瞧瞧?”
如煙聽到黃臉道士的辯解卻也不反駁,隻是一臉委屈地看著江臨川:
“官爺,您可得替奴家做主啊,照這老道所說,平常人家即使拜過天地隻要未入洞房卻也不算夫妻?哪有這般道理的。”
聽到如此露骨的對話,一絲羞紅爬上了江臨川的耳根,不過這鬧劇自己已經進來了,想要抽身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好了好了。”
江臨川卻也不願與這二人再繼續糾纏,從胸前將自己僅剩的碎銀掏了出來:
“我現在就隻有這麼多了,其他的等我發了餉銀再替他還給你。”
那如煙隻是目光一掃,卻是沒有馬上接過來,反而麵上露出一絲不屑:
“官爺,您這些恐怕連一兩銀子也湊不出來吧,等您回了軍營我又怎敢找您去要錢,這等空頭白條,我醉煙樓可不吃這套。”
那如煙話音剛落,突然眼神落在了江臨川腰間的笛子上。
“不過這支笛子好生精巧,官爺若是能把它給我,這老道欠的三兩銀子,奴家也就不追究了。”
“對啊,官爺您就給他吧,求您了官爺!”
聽到如煙的話,黃臉道士如逢大赦,竟然在江臨川腳下磕起頭來。
見到此番情景,江臨川隻是用手掩住自己腰間的笛子,心中沒由來的生出一股厭惡。
“抱歉,這笛子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東西,請恕在下不能給你。”
就當黃臉道士目中流露出失望神色時,江臨川卻是咬了咬牙:
“不過我江臨川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言而有信還是能做到的,這笛子雖然不能給你,但是這枚腰牌我卻可以抵押給你。”
隨後江臨川就從腰帶上取下了那枚到手不久的伍長腰牌,遲疑了一下卻還是遞給了如煙。
“竟然是伍長腰牌?”
那如煙接過江臨川的腰牌,卻是掩不住心中的驚訝,隨後麵帶詢問地看著江臨川。
“這東西拿來抵押倒是足夠了,不過官爺您可得想清楚了,以您這般年紀能夠當上伍長可甚是難得,為了這麼一個萍水相逢的臭道士,拿自己的前途做抵押真的值得嗎?若是上麵檢查起來恐怕不會有好果子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