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蕭珥先惹她生氣的,她憑什麼不能發脾氣。
“是啊,我就是那麼說了,你想怎麼樣吧!”阮小竹抬起頭,烏黑如珍珠的眼睛中帶著盈盈淚光,倔強地看著蕭珥。
話音才落,她的手臂上就傳來一陣劇痛。
“痛~”阮小竹的呼痛聲在看到蕭珥的目光時愣住了。
蕭珥如墨般烏黑的雙眸中泛上一絲血紅,眉宇間帶著一股濃濃的戾氣,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的睚眥,猙獰恐怖。
“你是不是變心了?”蕭珥的聲音低沉沙啞,冷若冰霜。
阮小竹扯了扯自己的小手臂,實在是太痛了,也不知道蕭珥用了多大的力道,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璆琅,你先放開我。”
她不知道蕭珥在說什麼,什麼變心,她的身邊一直隻有一個蕭珥,心裏也一直隻進去過一個人,就是他蕭珥,這變心的說法到底是從何處而來?阮小竹實在是不明白。
“回答我!”蕭珥的聲音近乎嘶吼,就像是被困籠中的野獸,雙眸間也愈加赤紅。
這樣的蕭珥,是阮小竹從不曾見過的,她心裏有些害怕,竟然也顧不上手臂上的痛意,轉頭就要掀開簾子去喊外麵的伯叔,“伯……嗚~~”
一隻大手掩在她的嘴邊,擋住了阮小竹後麵要說出口的話,也讓阮小竹整個人被蕭珥龐大的身軀困在逼仄的馬車角落。
璆琅,你瘋了嗎?阮小竹大聲喊著,但從她嘴裏發出來的聲音,卻是,“嗚~~嗚~~嗯嗯嗯嗯!”
奇怪的是,就這樣的話,蕭珥也聽懂了。
“我沒有瘋!”蕭珥瞪著阮小竹,眼神深邃,聲音陰冷,“瘋了的是你,你為什麼要跟秦川走地那麼近?你為什麼給秦川做飯?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啊?!阮小竹,你知不知道!”
這本末倒置的責罵質問讓阮小竹整個人都傻了。
明明就是蕭珥冷淡她,不理她,怎麼到了蕭珥的嘴裏,反而成了她接近秦川,給秦川做飯了?她跟秦川怎麼近了,她怎麼給秦川做飯了?
她做的一切不都是以他蕭珥為出發點嗎?察覺到秦川對她的情意,她也刻意保持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心裏隻有蕭珥一個人!
可是這些,為什麼到了蕭珥的嘴裏,卻成了另外一個模樣呢?
阮小竹想要爭辯,可是被蕭珥的手掩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嗚嗚嗯嗯地叫著,她一著急,大顆大顆的眼淚便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溫熱晶瑩的眼淚啪嗒一聲掉落在蕭珥的手背上,蕭珥的手背上還有那隻顫動的蝴蝶綁帶,看到那顫動的蝴蝶翅膀,阮小竹的眼淚愈加洶湧。
蕭珥怎麼能這麼對她!他怎麼能這麼對自己!
“小竹。”眼淚喚醒了蕭珥的神識,也讓他眼中的戾氣消散了一些,他慌忙鬆開手,可又怕阮小竹不理他,便把手搭在阮小竹腰上,不讓她離開,“我……我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這樣了。”
“你這個混蛋!”阮小竹一拳打在蕭珥的胸膛上,眼淚怎麼都止不住,“你怎麼敢這麼冤枉我,我阮小竹哪點對不住你了?我哪裏沒有為你著想了?為什麼到你眼裏,我就是那麼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人了?我跟秦川之間清清白白,你為什麼要汙蔑我!”
越想越委屈,阮小竹想要推開蕭珥跑下馬車,可又擔心馬車外的人看到她的樣子為難蕭珥,便帶著哭音衝蕭珥嚷道,“你出去,我不要看到你!”
“對不起,小竹,都是我不好。”蕭珥忙不迭地道歉,可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他剛剛雖然戾氣重了些,但他說的都是實話啊。
這些天,阮小竹總是拋下自己跟秦川有說有笑的,他在一旁看著就難受,阮小竹她哪裏有為自己考慮過,他也有心啊。
雖然知道秦川是個正人君子,但是秦川看阮小竹的眼神,愣是哪個傻瓜都知道,那是一個男人愛慕女人的眼神,也就阮小竹還能跟他笑臉相對。
見蕭珥不下馬車,阮小竹索性低下頭,不再看他,隻一個勁地垂淚。
蕭珥手足無措地看著阮小竹的眼淚,想要抱抱她,又怕她生氣,便愣是看著她哭了小半個時辰。
馬車中一時隻能聽到抽抽噎噎的哭泣聲。
就在這時,外邊傳來一陣“籲”地駕馬聲,阮世勳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小竹,還有半天的路程就到京城了,我的意思是在這附近的客棧裏歇息一晚上,明天辰時再上路,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