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宣王狩獵驚魂(2 / 2)

堂上武士應聲而出,抓住杜伯,就往堂下拖。

班內閃出一員大臣,跪在堂上大聲說道:“我王息怒,杜伯忠臣,殺不得。”

周宣王朝下一看,原來是下大夫左儒,是杜伯的好朋友,兩人是同一年經舉薦入朝為官的。就說:“好你個左儒,我知道杜伯是你的朋友,你想因為朋友而違抗君命嗎?”

左儒說:“若是友錯,臣當竭力遵守君命;若是君命有誤,臣當力救朋友。杜伯乃朝中大臣,沒有太大的過錯,著實殺不得!”

周宣王說:“我殺杜伯,就像拔掉一根蒿草一樣,不用你多說什麼!”遂催促武士盡快斬殺。

武士將杜伯推出午門斬首。當天晚上,左儒在家拔劍自刎而死。

杜伯有個兒子叫隰叔,見父親死了,怕受牽連,連夜逃命去了晉國。後來當了晉國的士師官,也就是執法官,負責掌管禁令、刑罰、訴訟等事,權力還是蠻大滴,挺威風的一個職位。後代就以士為氏,因為他的食邑在範,也以範為氏,隰叔也就是天下姓範人的老祖宗。

杜伯死後,老百姓為了紀念他,在杜陵給他立祠,稱為杜主,又號右將軍廟。杜陵遺址公園就在今天的西安南郊曲江遺址公園附近。

第二天,周宣王得知左儒也在家裏自殺了,心裏就覺得有點後悔,當時怒火攻心氣上頭了,沒刹住車,一念之間就殺了人了,現在悔之晚矣。又念想杜伯左儒平時為官時的各種好處,不禁心裏難受。當天晚上就開始睡不著覺了,得了個精神恍惚,轉眼忘事的病。

也難怪,周宣王這個時候已經是老人家了,這一年是周宣王43年,曾記否,國人暴動後他在外麵躲了14年,即使一歲出外,這一年都57了,古代人平均壽命都不怎麼長,該到老糊塗的時候了。

公元前783年,周宣王四十六年,宣王身體稍微好點了,那時候是農曆7月,正是打獵的好季節,周宣王就帶領文武百官、隨從武士以及眾多士兵仆役,去東郊打獵。

東郊這一帶是現在的西安市東邊的滻灞一帶,那裏原野開闊,水草豐茂,各種野獸飛鳥應有盡有層出不窮,是曆朝曆代打獵的好去處。周宣王自得病後,好久都沒有來過了。

到了東郊,聞著那裏的空氣新鮮,看著那裏的環境優美,周宣王不禁覺得神清氣爽心曠神怡精神抖擻,原本病懨懨的身體似乎活泛過來了,就傳令紮營駐紮。下發命令:“凡在此打獵者,一不許踐踏莊稼,二不許焚毀樹木,三不許擾亂百姓,違者重責。所有獵獲,一律上繳,按名次封賞,若有藏匿不交者,治重罪!”

命令一出,眾勇士個個奮勇爭先,一時間打得山川狼藉、羽毛紛飛、獵犬叫、獵鷹鳴、麋鹿跑、野兔跳,好不熱鬧,獵獲頗豐。

這場獵打的相當盡興,周宣王龍顏大悅。眼看著紅日西墜,周宣王就宣布盡興回朝。

剛走了三四來裏路,周宣王坐在高大的龍輦之上,正準備眯上眼睛打會盹呢,忽然就看見遠處有一輛小車,向他這邊衝來。那小車上站著兩個人,身上背著朱紅色的弓,手裏握著赤紅色的箭,邊走邊對著周宣王行禮:“吾王別來無恙乎?”

周宣王定睛一看,原來是上大夫杜伯和下大夫左儒。宣王大驚,這倆貨不是死了嗎,怎麼今天又出來了?還以為是眼花了,使勁揉了揉眼窩子,那兩貨卻不見了。宣王再問身邊侍從馬夫,都說龍輦行得好好的,前麵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哪裏有什麼小車、杜伯、左儒。死老頭子你是不是快要蹬腿了,能看見正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了?

周宣王還是驚魂未定,再拿眼看看龍輦的左右,但見杜伯左儒駕著小車,不停地在他周圍盤旋。周宣王看得心煩意亂,拔出太阿寶劍道:“兩個罪大惡極的死鬼,你們活著的時候我殺你們就像拔兩根蒿草的一樣,你們死了,就像蒿草進了火灶,灰飛煙滅的事,我還怕你們不成!”說著就揮動太阿寶劍朝杜伯左儒砍去。那杜伯左儒駕駛著小車靈活如猿猴,怎麼也砍不到。

那杜伯左儒還調戲宣王說:“你個無道昏君,你不施仁政,你兵禍連結,你濫殺無辜,今天是你的死期到了,我們兩個是專門過來取你狗命的!”兩人說著,挽朱弓,搭赤箭,瞄準了,朝周宣王心窩裏射去。。

周宣王躲避不及,那赤箭正中心窩,痛得他“阿呀”一聲慘叫,跌下龍輦。

眾侍衛不敢怠慢,忙扶上車,有太醫過來既掐人中,又罐薑湯,終於搭救醒了。但是心窩那裏還是痛得沒法說。眾人隻得心事重重氣氛沉悶地往回走。其中有個二貨問今天打獵的封賞怎麼弄,被一個武將一耳光扇過去,便不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