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雲老爺子才無力地擺擺手,“罷了罷了,幸好當初阿巍怎麼詢問他母親的事,我都沒讓你們詳細說,要不然今天定要鬧起來的。你考慮的是對的,今天是阿巍的大喜之日,不值得為那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
一條紅綢牽係兩端,當樂巍帶著鬱嫻兒在眾人的歡鬧聲中走進府門時,本來掛著些許溫和笑意的麵上頓時冷如冰霜。
他頓住步子,問一旁的雲詔,“舅舅,那坐在高堂之位的,是什麼人?”
拜天地的場所設在客廳外的一片空地上,而在那供著天地的神位下,左邊正坐著一個身著鬆花綢的中年男人,在樂巍注意到他時,微笑著點了點頭。
雲詔強扯出一抹笑容,道:“那是你父親,得知你今日大婚,過來參加。”
樂巍握著紅綢的手一下子攥緊,白皙的手背上一時青筋畢露。
跟在稍後方的樂輕悠臉上也難看下來,之前她一直在後院和兩個舅母招待客人,剛才聽到下人說喜轎進府,便跟著眾人出來迎接,根本沒注意到那個男人是什麼時候坐到高堂之位上的。
在她出去迎接大哥時,還看到那個男人正體貼地扶著此時正站在他一旁的女人說著什麼,她還有些感慨,來到這個時空也十幾年來,那對是中年夫妻是她見過的最恩愛的。
但聽到雲舅舅說這人竟是大哥的父親,樂輕悠瞬間有些惡心這對中年夫妻的恩愛。
雖然雲家人從不跟大哥多說他生母之事,但是當年能做出在大哥生母懷著他時就將人趕出府,還發賣了雲家下人、扣留嫁妝之事,就知道這一家人有多惡心了。
方宴走在樂輕悠右手邊的,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另一邊的樂峻,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
周圍人見樂家兄妹齊齊下臉,歡鬧聲便漸漸停下來。
甄氏本來心有不甘地站在曹一文身後,她倒是想坐在另一邊,但是雲詔拚著當下撕破臉也沒讓她坐,看見樂家這幾個孩子看向他們的目光,她不由心中發狠。
人家都不想要臉,自家還費勁維護什麼?
甄氏向前邁了兩步,曹一文猛然站起,在她開口之前,對樂巍道:“這是阿巍吧,你都長這麼大了,沒能照顧好你,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責。”
樂巍緊攥著的手鬆了鬆,恢複了剛才微帶溫和笑意的模樣:“我自幼無父,倒不知還有在別人成親時趕過來認親的?”
“武恒武藝,送客”,這一句話喊出來,冷得滲人。
武恒武藝立即上前,示意曹家夫妻出去。
曹一文終是心有愧疚,便有了幾分退意,甄氏卻冷笑道:“你都沒見過你父親,緣何初一見麵就這麼咄咄逼人?是雲家人跟你說了什麼?”她說著掃了一眼雲詔、雲老爺子。
雲詔恨得喉頭又湧上一陣腥甜,卻不得不妥協,低聲對樂巍道:“什麼事都過了今天再說。”
樂巍一笑,一字一句清晰道:“我寧可今日不成親,也不會拜這個害死我母親的人渣。”
蓋頭下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鬱嫻兒微微趔趄了下,後麵跟隨著的知心忙上前一步扶住,看向樂巍,喚了聲:“姑爺……”
未盡之語全數在樂巍如刀的目光向她時消失在嘴邊。◆思◆兔◆在◆線◆閱◆讀◆
樂峻向旁邊的武成幾人示意下了,頓時又出來幾個侍衛、嬤嬤,直接大步過去,兩個侍衛架住曹一文,兩個嬤嬤架住甄氏,強硬地就把他們往外拖。
雲詔有些擔心,“阿巍,快讓他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