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忙是小心將她半抱著放回闊綽坐榻上,又取了一旁的閑置單子蓋好。稍一思索,便是悄然下了車去。
剛剛過來前自家師傅可還交代了一句一會兒過來說話,看那意思,該是有事要問或是交代才對。這會兒霽月睡下,正好過去看看。
他又踱步回了前車,薑虛度正和青曼在廂前坐著。兩人一見薛白回來,難免露了幾分笑意,青曼更是笑道:“三哥可是安撫好霽月姑娘了?”
薛白自是點頭,又看向薑虛度道:“聽師傅之前言語意思,可是有話要與弟子說?”
薑虛度與青曼對視一眼,兩人都不免斂了笑意,露出正經模樣。薑虛度更是點頭正色道:“不錯,正有要事與你交代。”
薛白見得自家師傅神色有幾分鄭重,連熟識之後活潑不少的青曼此刻都嚴肅樣子,難免心頭一凜。當下不敢半點隨意,肅穆道:“不知道師傅有何事交代?”
薑虛度卻沒明言,反是回問了一句:“為師要是沒記錯的話,經年你當初一直心念著想拜入劍雲宗的吧?”
若換了剛拜師之時聽到薑虛度這麼問,薛白肯定心生幾分忐忑,說不得要說上幾句謊話哄騙。隻不過多日相處下來,自然能分辨個真情還是假意,當下正色點頭道:“不錯,弟子確實有這般念想。”
薑虛度頗為滿意他這誠實態度,不見半點不情不願,反是點頭道:“既然你想去,那為師接下來便給你這個機會。”
薛白登時一愣,臉上露出幾分錯愕來,心中也是半喜半憂,不免問道:“師傅這是為何?”
薑虛度未與直說,而是看了青曼一眼,青曼也不猶豫,便是點了點頭。
薛白瞧兩人動作,心中不禁生了些許疑惑……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麼貓膩?
薑虛度這才回轉過來,衝薛白道:“我讓你去劍雲宗,自然不是隨意而為。隻因為小姐身有要事,要去劍雲宗隱姓埋名待上一段時日。想來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年五載都有可能。這期間若是沒個人從旁照應,為師心中實在放心不下。隻不過為師與葉家兄弟實在不易露麵,所以就隻有托付你出麵了。”
薛白不由挑眉,他這腦力可是向來不弱,稍一琢磨,就生出幾分明悟來。聽這話裏意思,又是“隱姓埋名”又是“不易露麵”的,恐怕十有八九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啊……
隻不過既然是去劍雲宗,正好與自己任務同歸一處……那說什麼也隻能應下來了……
薛白倏忽就有了判斷,也不細問,當下便是抱拳道:“師傅放心,弟子省得了。到時候當然竭盡全力,護佑小姐安全。”
他這話也是八分真二分假,想方設法護佑青曼安全自然沒問題,好歹眼下也真格處成一家人了。隻不過竭盡全力,怕也沒到那等地步。萬一兩人隻能活下來一個,那他肯定是先顧自己。畢竟青曼在他看來,也不過是這試煉世界的一個原住民罷了。
薑虛度看他神色鄭重,不帶半分虛假,也是稍稍放心了些。不過還是不免提點一句道:“雖說你我師徒日短,不過為師還是信得過你的。更何況小姐此去,這初來的一年半載之內,也遇不上什麼風險。倒是經年你要趁這段時間,刻苦修煉才是。等到將來真的有需,也能出的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