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書文把一句逆子聽得正著,下意識的直是哆嗦了一下。
他倒算是半個沒得王法的性子,但偏偏平生最怕的就是身邊這位父親大人,除了嚴父慈母的幼年經曆外,也因為孫書文很清楚自己如今擁有的一切的根基都在這位父親大人身上。
他可比不得那兩位兄長,此時都已獨立在外,更兼有了幾分名聲。
孫書文心慌的回轉頭來,趕忙是堆了一臉笑容,縮了幾分脖子討好喊了聲:“爹……”
“爹?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爹?”
孫老橫眉冷眼,分明厲色,那身上浩靜寧然氣質生生都有了幾分冰冷。
孫書文心中叫苦,嘴上忙是賠笑道:“爹您這是說的哪裏話。”
孫老冷道:“哼!哪裏話?我且問你,虛度剛剛所說的那事情,可是你做下的?那叫霽月的姑娘,是不是你綁了去的?”
孫書文哪兒敢承認,隻把腦袋搖了一番,裝了苦笑道:“爹,您真的錯怪孩兒了,那霽月姑娘我根本就不熟識,綁她作甚?您可莫要聽那混蛋胡說八道,他那就是分明栽贓陷害於我。”
“栽贓陷害於你?人家與你有什麼仇什麼怨?平白無故要栽贓陷害給你?就是聽他口中說的過往,也是你狼狽不堪的多吧,真若說誰會尋釁報複,你當旁人都沒有腦子嗎?”
孫老猶自氣不過,又是一番斥責。
孫書文神色一僵,想起之前那般,又覺恥辱。心中不由生了幾分倔強心思,隻管惱道:“之前那次也不見得是孩兒吃虧,都是那廝平白胡言亂語罷了。再說就算有個過節,他又不能證明是我綁了人去,又能如何。”
孫老聽得氣不打一處來,臉色都陰了幾分,惱道:“虧我尋常裏教你做人做事,怎得你兩位哥哥都算開竅有成,偏到了你這裏卻如榆木一般!”
孫書文生平最煩的便是被自家父親拿來跟兩位兄長比,當下臉色陰了幾分,隻是又不好頂撞,隻把眉眼低了,拳頭捏的緊實。
孫老看他樣子,也是意識到自己說的重了。他何曾不清楚自己這小兒子的脾性和忌諱,暗自歎了口氣,收了幾分怒意道:“別忘了我無論如何都是你父親,你也無需在我這裏遮掩糊弄。為父的今日裏就問得你一句,那霽月姑娘可是你找人綁的?如今可還在你手裏?”
孫書文聽得那聲歎息,心頭恍惚一下,指掌不由的鬆了一分。抬頭看了自家父親一眼,嘴唇嚅囁些許,應聲道:“是……那霽月是被孩兒差人綁了的,現在應是按吩咐被藏在了城東的一處廢宅裏。”
孫老又是一聲歎息,抬頭看向孫書文道:“那你打算如何處置?可是要殺了她報仇泄憤?”
孫書文忙是搖了搖頭道:“孩兒也不是想殺了她,隻是當時卻是氣不過,便……便遷怒了她。本是想著稍稍懲戒一番便放回去的……可不想居然會被找上門來。”
孫老皺眉道:“即是如此,那你回頭也莫得什麼懲戒了,把那姑娘給放了吧。”
“這……”
孫書文頓時猶豫,這般花了不少錢財才辦成的事,難道就這樣算了?
孫老見他遲疑,頓時挑眉道:“怎麼,為父的話也不準備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