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我隻希望你幸福……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項子彥避開了她追問的眼神,望向遠處。
已經不重要了?是啊,的確已經時過境遷。如今項子彥心中隻有駱知雪,而她的身邊也已經有了楚翊。為什麼還要在乎,到底在乎些什麼呢?莫非她內心深處還是忘不了他?
“楚兄過來了,我想我也該走了。”項子彥看見不遠處走過來的楚翊,淡淡道。
楚翊看見冷冰兒迷離的眼光和蒼白的麵容,心下一陣疼惜。他又看了看身邊的項子彥,大概明白了個中曲直。
他本性淡漠,不會有太多情緒化的反應,然而隻要是關於冰兒的,他就難以平靜了。
略帶厭惡的語調冷冷拋出:“你來這裏做什麼,又讓她傷心了?”
項子彥微微尷尬,他再次望了眼冰兒,看見她神情複雜。他又歎了口氣,認真地道:“希望楚兄好好照顧她。”
楚翊微微不屑,走過去把外衣披在冷冰兒身上,不再理會。
直到項子彥離開視線,冷冰兒才開始大量楚翊。他的眼中流露出不同於項子彥的睿智和貴族氣息,而是淡然的、清朗的、不染纖塵的恬靜。他的擁抱輕柔但是安心,他的愛憐惜而溫暖。
在他的身邊,沒有驚天動地泣鬼神的海誓山盟,也不會有撕心裂肺的痛楚。有的,隻是雲淡風輕的習慣,還有細水長流的依戀。楚翊見她這個動也不動地看著自己,一雙烏黑的眼珠不知是喜是悲,突然憐惜地握住她纖細的雙手,溫聲道:“在想什麼?”冷冰兒的思緒被拉回到現實,心中徒升暖意,她說:“想你”。楚翊眼眶一紅,將懷中的小人兒抱緊。這個讓他心疼了多日的女孩子,終於重新感知到溫暖。而那溫暖,正來自於自己的力量。
他卻不知,依偎他肩頭的冷冰兒,正百感交集地望著不遠處的項子彥。項子彥看到此景,平靜的神情下,不知是何等心緒。似乎是思緒萬千,又像是什麼都沒在想。隻是帶著一種大略放心的微弱笑意,轉身離去了。
冷冰兒怔怔地看著他,全身都開始近乎僵硬的戰栗。她想哭,卻不知因何而哭。她想掙脫楚翊,卻又不好拒絕這份溫暖。一雙失措而委屈地眼睛,無助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兩行清淚不由自主的順頰而下。卻默默地讓它流幹,小心地不讓自己啜泣出聲。
《冷氏雙嬌》寒雪牽魂簫 ˇ重歸於好ˇ .
卻說那日絳月宮本應與歐陽世家結親,孰料半途冷冰兒墜崖。歐陽世家向來注重麵子,加之其獨子歐陽旭向來對冷冰兒情有獨鍾,因此甚為重視這場姻緣。然而婚宴帖子廣泛散發不久,就接到絳月宮的悔婚,歐陽家主為此氣惱不已。而後歐陽旭探聽得冷冰兒其實未死,隻是藏在醫仙穀不願回去,便與其父一同前往絳月宮,希望冷月宮主可以信守諾言。冷月隻是冷淡地拒絕,也不留絲毫情麵。歐陽家主認定這是絳月宮對歐陽世家的侮辱,表麵雖按兵不動,卻趁著雪兒獨自在外時派人將其抓走為質,以此來要挾冷月宮主。冷月不願雪兒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當下也沒有再拒絕,決心再去醫仙穀將冰兒勸回來。
時光如流水,輕輕淙淙地流淌而過。悄悄逝去的光陰,帶走了許多慘痛的記憶。然而有些記憶卻是無法帶走也不能觸碰的。那是心底最柔軟的一隅傷痕,隻要想起,就會痛得心如刀絞。
然而那些疼,那些痛,那些無奈和絕望,除了打落牙齒和血吞,她也並無任何好的辦法去排遣。冷冰兒每日清晨都與楚翊去山頂采摘草藥,正值冬末,那漫山遍野雖無鮮花爛漫,雖無野草芬芳,那堅強的土地卻在未化的積雪下蓬勃出一種生命的頑強和堅韌。冷冰兒看著被風霜欺壓的暗香疏影,隻覺自己就是其中的一朵,雖在垂死卻依舊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