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段(2 / 2)

索菲亞不愧是內定,盡管她一口意大利語說的像模像樣,可那表演在Mars看來不過是潑婦罵街,抓住配戲的“丈夫”就是一頓毒打,唯一能誇獎幾句的就是犧牲外形,不僅把對方打得亂七八糟,自己也哭得一塌糊塗,倒真是一對絕配。

戲沒過半就已經亮了十個牌子,等到一分鍾喊停的時候已經舉了十五六個,故意射擊剩下兩三個是為了仿真。

這些評委團的人本來就是作假高手,所謂電影節不過是事先彩排好的分贓大會。讓這樣的人來決定去留,很顯然有後台的索菲亞早已打點好關係。

有時候Mars不得不佩服刁素素突然冒出來的消息和人脈,這女人很有手段。

和選秀出來的索菲亞不同,意大利佬果真是科班出身,也有過實戰經驗,往鏡頭前一站就有派頭。他最開始爆發的狂笑,接下來的苦笑,最後的冷笑,都揣摩的很到位,尤其是一口母語聽上去就像唱歌一樣,很有歐洲浪漫氣息。

一分鍾結束,亮起了十一個牌子。

到了Mars一展身手,和他搭戲的女演員踩上高跟鞋比他還高出一些,整個人就和假人一般,對上眼兒去毫無感覺。

Mars喉結動了動,實在無法入戲,導演幾次手勢他都置若罔聞,一直在發呆。

評委們已經開始不耐煩,這個很多人說過“很有點不同”的亞洲男人也不過如此。

前一天心情被Moon攪得一團糟,今天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來,想了一晚上的橋段此刻一個也想不起來,搭戲的女人的臉都有點模糊。

她已經第四遍重複台詞,已經有些不耐煩,Mars聽不懂意大利文,卻大體知道她應該是在陳述她是個同性戀這個事實。

而他們已經結婚十年。

十年,十年是什麼概念?十年前他還在考大學。

Moon認識他多少年了?貌似是大三那年開始的?那也才六七年的光景啊——

自己認識Moon多久了?說來慚愧,不過幾個月的事情。

看著意大利女人說完台詞往那兒一站,Mars眼前開始出現Moon的幻象,聽著她口口聲聲的說: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對不起,其實我一直愛的是刁素素。”

哦,原來如此,於是你才棄我而去的是吧?

十年,裂痕早已不是一天一周一個月了吧?爭執、分歧、貌合神離,此刻終於有了答案了,是吧。

為何會感到釋然呢?

於是Mars全然跟著感覺走,突然抱住了她,雖然按彼此的身高來說,這並不是個很浪漫的動作。但是這個擁抱卻的的確確讓對方很吃驚,尤其是看到Mars的表情,沒有憤怒,沒有嘲笑,沒有憂傷,卻是釋然。

然後Mars走向了唯一的道具,那是一張桌子。索菲亞用來按住男人抽打,意大利佬靠在上麵抽著雪茄,而他憑借著演唱會的功底,幾乎華麗的躍上桌子,抽下皮帶,脫了夾克,又脫了襯衣,還在重複脫下的動作,仿佛在完全的釋放。

他開始誇張的扭胯,卻不似平日那般性感流暢,那有些笨拙怪異的動作像是個不善於舞蹈的人難能一次的放縱自己。

整個畫麵猶如慢動作被一個長鏡頭捕捉,光影碎了一地,有種歐洲文藝的抽象色彩。一向宣誓和美國好萊塢大片模式不同的另類歐洲,終於在這個東方人身上找到了丟失的純粹藝術。

他的表演不是索菲亞式的奔放外泄,也不是意大利佬的標準到位,而是獨具一格的乖張,有一種個人符號的抽象意味,能夠引發影評人和觀眾的二次思索。

在Mars放浪形骸的詮釋詮釋之後,亮起了十三個牌子。

十三不是個吉利的數字,Mars卻不信邪。

因為他呆呆坐在桌子上望著窗外的時候看見了Moon匆匆離開的背影。

那一刻光照進來,有些溫暖。

維亞納星光大廳

從那天以後,Moon就像消失在巴黎這座城市一樣,手機變成了空號,刁素素和艾晚晴也都愛莫能助,到了最後Mars得不得給柳楓打電話,得到的隻是一句:

“到了適當的時候,她就會回來了。”

適當的時候,什麼時候?

他奪冠的時候?

這個冠軍對Moon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麼?

Mars連續好幾天陷入低迷之中,仿佛丟了魂一般,眼看著這場曠日持久的大賽就要到最後一戰,他卻無心戀戰。

他甚至希望這一切都不曾發生,一覺醒來,他還是頑劣不羈的小天王,需要銀河總部派來天兵天將來滅火,而那個帶著薰衣草香味一絲不苟的女人又一次出現在他麵前。

他會一笑,說:“女人,你來了啊。”

可惜再沒這樣的機會。

第一個來直接掀開他這個大蒸鍋的人居然是索菲亞,這個一路星途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