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言裕峰這話,言景軒的笑容僵了僵,他抬眼向言裕峰看去,言裕峰臉色是不太好看,不過他想象中那種滔天怒火卻並沒有出現。言景軒雙眼微眯,又向言景洲看去,卻見他表情至始至終都是淡漠的,似乎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其實言景軒將事態掌握得很好,一環扣一環的,如果按照他原本設想的發展,言景洲絕對會在這件事上載一個大跟頭。不過他倒是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言景洲並不是偷偷摸摸的交女朋友,在他將程雪帶過來之前就已經跟言裕峰知會過這件事了,言裕峰也是同意的,畢竟在言裕峰看來言景洲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來,他也是從年輕走過來的,知道這個時期的男子最是血氣方剛,交個女朋友也很正常,隻是女朋友和妻子是不一樣的。他所生氣的隻是言景洲未能明白這個道理,將那女人看得太重要,僅此而已。
言景軒微微頷首,看樣子言景洲在程雪這件事情上是早有準備的,隻是他不明白,言景洲在言裕峰麵前一直都是個乖乖孩子,絕對不會做出違背他意願的事情來,即便要交女朋友也該是偷偷摸摸的,怎麼會直接告知言裕峰,而且言裕峰竟然還默認了?
就在這時,大廳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眾人被這聲音吸引了注意也都紛紛轉頭看過去,卻見那大廳門口兩個保安正攔著一個中年婦女,這婦女被攔住了卻還硬著要往裏麵闖,一邊闖一邊哭道:“言老先生,求求你,求求你讓我進去!”
言裕峰眉頭一皺,認出這是在言家當差的吳媽,吳媽的丈夫當年跟他一起走南闖北,那時候社會亂,他在內地行商的時候遇到土匪,是吳媽的丈夫拚死救了他一命。他感念這份恩情,一直將吳媽和她的女兒放在言家照料,安淮許多相熟的人都是知道的。
雖然在這樣的場合中吵吵鬧鬧的的確不太像樣,但是吳媽畢竟是不同的,周圍還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他在安淮重情重義的名聲可是很響亮的。
是以,言裕峰微微頷首將麵上的不快之意稍稍收斂,這才衝門口兩個保鏢揮揮手,保鏢接到指令,將吳媽放開來,吳媽急匆匆的跑過來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
言裕峰見狀,眉頭下意識一擰,這麼多人看著呢,吳媽這是要鬧什麼?不過心頭不舒服歸不舒服,他麵上卻始終一派和氣,更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來作勢要扶吳媽起來,麵上故作不快的嗔道:“吳媽,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
吳媽哭得鼻涕眼淚流了滿臉,雙手緊緊抓著言裕峰長衫的一角聲音淒切的哀求道:“老先生,求求您救救恩慈吧,她就快要死了。”
“恩慈怎麼了?”言裕峰一臉緊張,“上次見著不是還好好的麼?”
吳媽便抬頭向言景軒看了一眼,麵上帶著一種怒極之時的猙獰道:“大少,您好狠的心啊,就算不念著恩慈的一條命,她肚子裏的也是你的孩子啊!”
周圍人早就被吳媽的突然到來吸引了注意,此刻聽到這話眾人皆是麵麵相覷,大家都是過來人了,又是在這個醃臢圈子裏滾了個透的,稍微思量一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言裕峰一聽這話,那眉頭更是擰得死緊,至於被點了名的言大少言景軒,他隻是握著紅酒杯的手稍微收緊,麵上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他的笑容禮貌周到,聲音也和氣大方,“吳媽,這話可不是亂說的!”
吳媽目光死死的盯著言裕峰,語氣急促而堅定不移,“言老先生,我並沒有說謊,就算大少不承認,可是恩慈肚子裏的骨血可是做不得假的,言老先生若是不信,大可以讓醫院做檢查!是大少,是她對恩慈做了不軌之事讓恩慈懷了孕,又為了自己的名聲不顧恩慈身體不好強行讓她墮胎的,恩慈如今在醫院裏大出血,我沒有辦法了,隻能來求老先生!老先生,恩慈也是您看著長大的,求求您務必要救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