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了一種對死亡本能的恐慌,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向他屈服求饒。

他既然敢賭,那麼他就不應該怕賭輸,即便這樣的結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可是堂堂男兒,贏得起,輸得起,即便付出性命,他也不會降低頭顱向他屈服。

言景洲是個做事利落的人,他也沒有那個耐心還要聽聽他的臨別遺言,是以,他落下那話之後便沒有絲毫猶豫,握緊刀子便要割斷他的命脈。

不成想還未動作就聽得一個急促的聲音驚慌道:“住手!”

言景洲渾身一僵,抬頭向前看去,白謙也回過神來望著汽修廠門口的方向。

卻見程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裏的,她滿頭是汗,一臉驚恐,見兩人看過來,她便急忙擺擺手,說話的語氣顫顫唞抖的,透著濃濃的緊張。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言景洲,快將刀子放下來。”

她剛剛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她看到他的臉上一片冷漠,似乎他手中提著的不是一個人,而隻是一隻雞,根本沒有一點點殺人之時的慌亂和害怕,他的臉色一片平靜,似乎他這麼做也並沒有什麼。

雖然程雪一早就猜到了結果,可是看到他的樣子也依然讓她心驚。

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心性……

冷漠殘忍,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言景洲眉頭緊擰向她看過來,語氣冰冷,沒有絲毫溫度,“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快點回去!”顯然並沒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程雪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語氣聽上去正常一點,“你不要亂來,快將刀子放下!”

他麵色越發凝重,依然沒有動作。

程雪也是急了,她真怕她一不留神,白謙就被他給直接割喉,當即便紅了一雙眼睛衝他道:“言景洲,你不要讓我討厭你。”

他眸光微動,有一種可怕的暴戾一閃而過,有那麼一刻,他真的不想有任何猶豫,直接一刀子下去,可是望著她驚慌的眼神,望著她明顯害怕的模樣,那堅硬的,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心突然重重的跳了一下。

他閉了閉眼,將白謙重重摔在地上,站起身來,麵無表情的走過來,許邵已經將車子開到了門口,言景洲上了車,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一眼。

程雪深吸一口氣,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白謙便也上了車。

許邵發動車子很快駛離了這裏。

寬闊的車廂一時間靜得不像話,程雪還沒有從剛剛看到的場麵中回過神來,此刻望著言景洲的目光依然帶著一種恐懼,然而在恐懼之外卻又帶著一種後怕的憤怒。

“白謙縱然有錯,但是也罪不至死,你為何要這麼極端,一定要殺了他?”

言景洲轉過頭,目光幽冷望著她,“我要殺他,你心疼了?”

他一臉不以為然,並沒有覺得他殺人有什麼不對,程雪想著他剛剛那一臉冷漠的樣子,她真的很怕這樣的他,冷漠,殘忍,沒有一點人性的他。

程雪此時真的是又怕又怒,如果她沒有及時趕到的話,白謙絕對會直接被他割喉,而且剛剛她跑到汽修廠的時候正看到許邵在汽修廠外麵倒汽油,想來等下也是要來個毀屍滅跡的,到時候白謙怎麼死的恐怕都沒有人知道。

程雪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著語氣問:“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殺了他?”

他幾乎是想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