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不興並沒有那麼在意所謂的師出有名,他隻是猶豫不決,希望能再多點觀望的時間。而賈聰給他出的主意幫他爭取到了時間,他便高興了。自然,若能趁著這個機會看看朝廷的態度,看看外麵各路人馬的態度,也有助於他下決心往後的路該怎麼走。
劉不興隨手抓起兩個錢袋,扔進軍官的懷裏:“幹的很好,這是你的賞賜。還有一袋,你給賈聰送過去吧。”
軍官領了賞,笑逐顏開道:“多謝將軍,屬下願為將軍肝腦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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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瑜走進府尹衙,隻見朱瑙靠在椅子上,一手拿著賬本,另一手搭在算盤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撥著。
徐瑜上前:“禦史。”
“徐少尹。”朱瑙從賬本上方露出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語氣十分歡欣,“正好剛才送來了本季銷售蜀錦的帳目,你要看看麼?”
徐瑜聽他語氣便知蜀錦的銷售情形,也跟著笑道:“看來蜀錦賣得很好?”
朱瑙不緊不慢地又翻了一頁:“是啊。新一批的蜀錦剛送到各地,立刻銷售一空。京城那邊的商人一口氣又預訂了三千匹。看來得將織造坊的擴建提上日程了。”
三千匹!徐瑜也不由吃了一驚。這幾年織造坊沒落,蜀錦的銷售越來越不景氣,有時候一整年總共也就賣掉四五千匹。沒想到朱瑙此番一改製,光京城一地就要預定三千匹!看年底統計庫銀的時候想必會有一番喜慶景象了。
然而徐瑜眼下並沒有看賬的心思,他是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來的。
他上前兩步,湊到朱瑙麵前:“禦史,我們截下了一支從黔州出蜀的信使,據盤查,他們是代表薛州牧去給朝廷送信的。”
打從朱瑙掌管成都府之後,蜀地各州的州官大多都表示了臣服,像從前一樣繼續接受成都府的管轄。不過也有一些不服氣的刺頭,那黔州牧薛寶灰便是一個。幾個月前,他甚至將原本駐守在秀山的軍隊引進了黔州。他這一舉動,幾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然而黔州地處蜀地的最西南,和成都路途遙遠。他不服管束,成都府一時半會兒拿他也沒什麼辦法。於是隻能密切關注,黔州那裏有什麼異動,立刻就會有消息傳回成都來。
“唔,”朱瑙的目光還停留在賬本上,似乎賬本上的東西遠比黔州的消息對他更有吸引力,“是不是薛州牧想讓朝廷發檄文罵我?”
徐瑜:“……”
他對朱瑙的料事之準已經習以為常了,麻木地答道:“是。薛州牧希望朝廷能發檄文討伐禦史,還主動請命要朝廷任命他為新的成都尹。他這是在為起兵攻打成都做準備了。”
頓了頓,又道:“禦史,他還不知道他的信使已經被我們扣下了。從黔州到京城,這一來一去起碼一兩個月的時間。想必這兩個月內他不敢有異動。我們是否該想辦法先發製人?”
徐瑜對朱瑙的能力是很放心的,他並不覺得薛寶灰和劉不興發兵打過來能打下成都。但如果真讓他們發兵,事情也會變得很棘手。朱瑙畢竟即位不久,蜀中的形勢還不算穩定。黔州的反叛很可能會讓一些其他的州縣也蠢蠢欲動。更何況戰事一旦起了,就會弄得民不聊生。因此最好是能見事於未起之時,處事於未發之際。
徐瑜開始絞盡腦汁地盤算他們可以借助哪些勢力來遏製黔州的軍隊,沒想到朱瑙對此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