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不興是個武官,他知道他自己的斤兩,他可當不了地方大員,所以他必須得找個能治理一方的文官合作。他不找朱瑙是因為他不看好朱瑙,現在他又不看好薛寶灰了,於是寶往哪兒押都不對。
許竹本卻不讚同:“將軍,就算薛家勢力受損,那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薛寶灰總比那個妄人朱瑙有前途。朱瑙可是個大反賊啊!眼下朝廷恨他恨得牙癢癢。將軍若能除了他,一可賺得正義之名,二可趁機揚名天下。而且等拿下成都府後,兵權在將軍的手裏,將軍願意與薛寶灰合作便繼續與薛寶灰合作,不願意大可將他趕走,另擇人選。”
他分析了一連串,最後深吸一口氣,總結道:“將軍,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盡早除掉朱瑙,拿下成都府啊!不能再拖了!”
劉不興被他說得有些心動,又把目光投向賈聰,問道:“賈聰,你意下如何?”
賈聰不吭聲。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劉不興不滿道:“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做聲?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
從前賈聰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聰慧能幹,他給劉不興出過幾次主意,次次都命中要害,使得劉不興一度很器重他。但這幾個月來,賈聰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了。劉不興花錢養幕僚就是為了聽幕僚給他出主意,賈聰這般消極怠工,讓他很是不滿。
賈聰未語先歎了口氣:“將軍當真要聽我的見解嗎?”
劉不興道:“你說。”
賈聰這才開口道:“依屬下看,眼下對將軍最有利的做法應當是殺了薛寶灰,搶走黔州所有的糧草,然後離開蜀地,另尋機緣。北方太亂,不適合將軍,不如南下桂州、柳州,慢慢招兵買馬,積蓄實力。”
此言一出,劉不興愣了,許竹本也愣了。眼下朱瑙剛上任不久,蜀中形勢還不穩定,他們明明在考慮如何爭奪蜀地的霸權,又要怎麼跟朱瑙和薛寶灰鬥法,哪想到賈聰居然一胳膊肘給他杵到桂柳去了!這簡直叫人莫名其妙。
“離開蜀地??”劉不興不可思議道,“蜀中富庶,桂柳荒蠻,又多夷人,我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什麼?”
賈聰微微苦笑了一笑,低聲道:“我是怕將軍鬥不過朱瑙。”
劉不興的臉唰一下就垮下來了。許竹本則是眼睛一亮,逮到了發作的機會:“賈聰,你胡說八道什麼!那朱瑙不過區區一個妄人,靠吹牛扯謊再加點狗屎運才僥幸進了成都。將軍智勇雙全,怎可能鬥他不過?”
賈聰道:“你當真覺得他進成都靠的是運氣?”
許竹本理直氣壯:“袁基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才讓他平白撿了個大便宜。這不是運氣是什麼?”
賈聰淡淡道:“袁基路在成都招募兩萬大軍,朱瑙不趕快低頭求饒,反倒還在閬州招兵買馬,妄圖以一州之力和一府之力對著幹。你覺得那兩萬人的暴亂當真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嗎?”
許竹本眼睛瞪得更大:“他招兵買馬跟袁基路對著幹,因為他是個妄人啊!兩萬人的暴亂跟他有什麼關係?你不會覺得那兩萬人是他策反的吧?他要是真有那本事,他幹什麼不把兩萬人收到他自己麾下,還要重新募兵?”
兩人針鋒相對地吵起來,吵得劉不興頭大,用力一拍桌子,示意他們兩人都閉嘴。
帳內安靜下來之後,劉不興冷冰冰地瞪著賈聰,道:“賈聰,我不知道你最近到底有什麼毛病,念在你從前有功的份上,我再忍你幾天。但你最好趕緊清醒點。要不然別怪我